但是,我手下这帮兄弟,恐怕会不服你,看来你得和他们好好比划比划了,看你年纪轻的份上,我就大发慈悲让你自己挑一个对手吧。”
贺朝羽抬眼,黑黢黢的眼神冷淡又缓慢扫过对面的亡命之徒,思考着胜算,待看到那日追逐娇小姐的光头,他眼底顿时冒出狠厉的幽光,抬手指向了他,唇角带笑,“就他吧。”
众人起哄一般哗然出声。
光头走了出来,看到贺朝羽高瘦的样子,满脸轻蔑,“好小子,老子可不会看你年纪轻就让你。”
薛慕仪坐在镜前梳妆打扮,她背脊挺直了,银色的裙纱花瓣一样展开,铺在了凳子上,遮住了纤细的腿,只露出一小截雪白的脚踝。
她笑吟吟地正要往耳垂上戴上祖母绿耳环,门突然被砰砰敲响,百灵火急火燎地道:“小姐,小姐,你醒了吗?”
薛慕仪对百灵这个一惊一乍的性子早就习以为常了,她叹了口气,起身开门,问道:“百灵,你有什么事吗?”
百灵见她今日破天荒起的格外早,立刻疑惑道:“诶,小姐,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今日竟然这么早,我还以为又得叫你好一阵子呢?”
被自己的丫鬟调侃,薛慕仪不由得睨了睨她,生气一道般:“我乐意。”
只是,唇角却不自觉勾出个甜美的笑容来,衬得本就娇媚纤嫩的颜色越发动人。
其实,她今天想去厨房和厨娘一起做玫瑰酥给小兔崽子吃,才会特地早起的。
“好了,你到底有什么事?”
百灵本来看着薛慕仪看得痴了,听到声音,她终于回神,嘻嘻笑道:“小姐你忘了吗,昨天老爷说要让大少爷带你去马场骑马,你怎么不换上骑马装啊?”
薛慕仪一愣,这才想起来,昨天她从小兔崽子房间出来的时候,百灵好像的确和她提过这么一件事,只不过那个时候她心猿意马,根本没放在心上。
下意识望了望对面的阶梯,她开口道:“今天就不去了吧,昨天的宴会太累了,我等会和哥哥说一句。”
百灵撅了撅嘴,“小姐。”薛慕仪笑了笑,挽着她的胳膊,“下次再去也一样,好不好嘛?”见百灵到底作罢了,她又踩着小皮鞋,往薛慕淮房间款款走去。
门恰好被推开,只见薛慕淮满脸冰冷,薛慕仪立刻关切地唤了他一声,“哥哥,你怎么了?”
见是自己的妹妹,薛慕淮脸上的冰冷开始退去,温声道:“没什么,睨睨,正好你过来了,我有话对你说。”
薛慕仪一愣,小声道:“是关于那个陈开文的事吗?”薛慕淮点了点头,俊朗的眉目沉如水,压低了声音道:“有些棘手,陈开文背后的人就是生哥。”
生哥!
心底重重一跳,薛慕仪立刻道:“哥哥,我们去书房谈吧。”
两人便往书房而去,薛慕仪坐在沙发上,默默听着薛慕淮的话,手攥得紧紧的。
原来,她竟然是被生哥盯上了,想起他那个喜欢在床笫之间折磨人的变态性子,薛慕仪一阵反胃,脸色发白。
难怪,在宴会的时候,他会用那样的眼神看着她。
见薛慕仪垂下了脸,有些丧气,薛慕淮手上青筋暴起,“睨睨别怕,哥哥不会让你受到半点伤害。”薛慕仪仰起了头,“嗯,谢谢哥哥。”
可她心底清楚,现在的生哥还不好对付,就连叶钧舟后面都是借助贺朝羽之手才把他除去的。
她轻声道:“哥哥,我知道生哥一时半会不好对付,你不要心急,慢慢规划才稳妥,可是杜弈怜,她这样歹毒,我们薛公馆还是不要留着她了。”
薛慕淮点了点头,“晚上,等爸爸回来,我会让人戳穿她的真面目。只不过到时候,可能要委屈睨睨你和爸爸提一句,中药的事了。”
薛慕仪点头,“好。”想起什么,她又仰着一张白皙的小脸,道:“哥哥,我很累了,今天就不去马场了,好吗?”
薛慕淮抚了抚她的脑袋,心底有些疼,“好,睨睨好好休息。”他的妹妹,到底还是个娇气的小姑娘,被何磊生那样的恶鬼盯上,肯定很害怕。
薛慕仪这才起身,慢慢往自己房间而去,眼神空蒙蒙地落到三楼的阶梯。
心里却想着,这情节果然是乱七八糟,谁知道她原本书中的一个恶毒女配,居然有这么多戏份。
她脚步一转,又走向了贺朝羽的房间。
“咿呀”一声,门被推开,薛慕仪眼神落在空荡荡的床上,塔塔踱着猫步缓缓走了过来,熟练地蹭了蹭薛慕仪的裙摆,猫的绒毛与银纱布料摩挲着,发出了细微的沙沙声。
薛慕仪心底没由来地慌乱起来,她忍不住唤了唤,“贺朝羽。”
眼神落到阳台,并没有那个单薄的影子,玻璃瓶上的蔷薇花已经凋零,她又踩着几乎不稳的步子推开浴室门,没人。
他去哪里了?
“噔噔噔……”薛慕仪几乎是跳跃着下了楼梯,一阵风一样往蔷薇园跑去,推开了未上锁的门,空荡荡的院子,一如既往的阴森幽冷,却也没有人。
她立刻明白过来,贺朝羽果然还是离开了,眼泪再次无意识落下,她连忙用手背不服气地擦拭着脸上的泪痕,恨恨道:“骗子!”
明明答应过自己,不会离开的,可骗了她那句喜欢后,他还是离开了,悄无声息,没半点痕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