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浅稚这几年大大小小的鬼接触了没有上千也有几百,知道鬼的脑容量到底有多小,看着明显已经智商下降的顾晰深,季浅稚叹了口气,走了过去,对着顾晰深贴了张对鬼也有效的疗愈符,动作和贴膏药是一样一样的。
顾晰深就老老实实伸着手,看季浅稚给他贴膏药rdquo;,脑子还有些转不清,为什么膏药rdquo;能够触碰到他,他却牵不了季浅稚的手,连拉窗帘都做不到。
膏药rdquo;贴好后,手不再冒烟的顾晰深看着季浅稚微微垂落的发丝,他轻声问道:阿稚,我是不是不能陪你晒太阳了?rdquo;
借着贴符箓的功夫查看着顾晰深状态的季浅稚闻言愣了一下,垂眸语气平淡地嗯rdquo;了一声,她是那类一起床,第一件事,就是伸个懒腰把窗帘拉开,窗帘打开的人,有阳光的日子都要把被子好好晒一晒,然后坐在飘窗上能晒老半天的太阳。
她喜欢坐在飘窗上感受着阳光,看着书,顾晰深会敲一下她的脑袋,然后把她手中的书抽走,往她嘴里塞一瓣橘子,一本正经地说:阳光下看书伤眼睛。rdquo;
她被坏了兴致,难免不乐意,顾晰深便会笑着又往她嘴里塞一瓣橘子,然后幼稚鬼一般把完整的橘子皮放在她的头顶上,在她气鼓鼓地鼓起腮帮子的时候,往沙发上一坐,翻开她看的书,笑着说:你就坐那晒太阳吃橘子。rdquo;
我读给你听。rdquo;
看书最后成了听书,她屡教不改,都要来这么一遭,飘窗上出现的水果随着时令一换再换,她却爱极了在那个位置晒太阳,嘴里含着甜滋滋水果的时候,入耳的便是是顾晰深的读书声。
从前她是不敢奢望和顾晰深相爱到老的,就像对采摘不到的葡萄,她总会悲观地想,那葡萄或许会很酸,然而或许是从那个有阳光的日子起,她开始想象,那摘不到的葡萄可能是分外的甜,一如顾晰深的读书声。[1]
她晒了那么久的太阳,顾晰深喜欢的也仍旧是阴天,她看着眼前茫然无措却眼里只有她的顾晰深,轻轻地叹了口气,她后来还是喜欢晴天,时至今日,仍是喜欢晒太阳。
却明白了钱钟书先生的那句话,长期相识并不会日积月累地成为恋爱,好比冬季每天的气候吧,你没法把今天的温度加在昨天的上面,好等明天积成个和暖的春日。
她晒再久冬日的太阳,都等不来名为顾晰深的和暖春日。
或许是对她有愧,死后才会对她生了执念,这样的鬼她也是见过的,她揉了下眼角,若无其事地打量着顾晰深。
刚成鬼的时候,执念最好消,入轮回也快,也少受很多苦,她应该尽快帮顾晰深消除执念的,她努力让自己公事公办rdquo;起来,却轻声问道:你还有什么想做的么?rdquo;
顾晰深眨了眨眼,他似乎终于弄明白了自己现在的情况了,可他过了半响后,弯了弯眼,一如季浅稚第一次见他时那样,笑得露出了一口大白牙,干净又纯粹:你今天都可以陪我么?rdquo;
他追加了一句:就一天。rdquo;
季浅稚垂下了头,在看到顾晰深蜷了蜷贴着膏药rdquo;的指尖的时候点了点头:好。rdquo;
因为顾晰深没法见光,他们一开始待在房间里,顾晰深兴致冲冲地要和季浅稚一起看电影,挑了部恐怖片,季浅稚是一点都不怕,顾晰深却怕得时不时尖叫一下,季浅稚有种忍无可忍地想把顾晰深扔出去的冲动:你都是鬼了,你怕个屁鬼啊!rdquo;
顾晰深吓得一直抖,颤着声说:hellip;hellip;我现在贼惨,想抱个抱枕寻求下安全感都不行,你还凶我hellip;hellip;当鬼真惨,没有人权hellip;hellip;rdquo;
季浅稚无语凝噎,十分男友力地以平静的语气不停吐槽,陪着顾晰深看完了恐怖片。
接着又在顾晰深的挑三拣四下一起点了一份麻辣香锅,明明能吃的只有她一个人,顾晰深却不仅要点双人份,还一定要点自己喜欢吃的配菜让季浅稚也吃。
吃到撑的季浅稚又陪着顾晰深一起玩体感游戏,顾晰深玩不了,仍然兴致勃勃地非要站在季浅稚旁边假装拿起了手杆,和季浅稚努力保持着动作一致。
玩体感游戏玩出一身汗只想趴着休息会儿的季浅稚坐在沙发上,听顾晰深给她唱歌,顾晰深嗓音好听,却不常唱歌,会的都是些老歌,唱歌的时候,顾晰深脖子有些发红,他害羞的时候就会这样,不红耳朵根却红脖颈子,他唱得认真,一开始声音轻轻的,像是哼唱,后来放开了嗓子,一首接着一首。
日落时,顾晰深可以出门了,他已然有了安排,从南城西街八号的栗子蛋糕开始:这家店铺刚开业的时候,我就想如果你在南城的话,肯定会成为这里的常客。rdquo;
季浅稚轻哼一声,没有答话,栗子蛋糕的味道微甜醇厚,入口丝滑,满满的板栗香,她若是在南城,的确会办一张会员卡当这里的常客。
她跟着顾晰深去了排了一家网红牛蛙火锅店,顾晰深是不吃牛蛙的,提起这家店,却宛如老客,季浅稚点菜的时候,他在一旁就兴致勃勃地推荐着,连奶茶都推荐得极合季浅稚胃口。
点了特辣埋头苦吃的季浅稚,没有看到顾晰深偷偷隔空对她做了一个摸摸头的动作,顾晰深带着吃饱喝足的季浅稚来到了电玩城的娃娃机前头,非要让季浅稚抓娃娃的,季浅稚翻了个白眼,不客气地吐槽道:顾同学,你是小学生么?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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