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须惜点了点头, 弯了弯嘴角, 笑得人畜无害,一看就是个温润少年。
“好,您放心。”
说完就快步去追叶谈和林乱他们。
红头发默默跟着他,原先就算他不知道君须惜要做什么, 听这几句对话也猜了个七七八八, 他没开口直接问, 只是没头没脑的说了句。
“替罪羊?”
君须惜见他眉头紧皱, 弯了弯嘴角, 他知道红头发在纠结什么,又解释道。
“那可不是羊,是只长爪子的幼虎,只是趁他还没成为吃人的猛虎,大着胆子拿他来震慑一下讨人嫌的野狗罢了,我可不敢让他在我们这里出什么事儿。”
十坛这才轻松了起来,他脾气暴躁了点,但是陷害人这种事做起来还是心里不舒服。
他知道老大心思绕,是个聪明人,还不是一般的聪明,给他们上过课的先生说过,君须惜有裂土封王的本事,但是聪明人都容易走歪路,这种人,没几个有好下场,都是多年的同伴,他不想看着君须惜走歪路。
但他也对君须惜借旁人的手教训看不惯的人也没什么意见,都是战火里摸爬滚打活下来的,就算是最小的、看起来最单纯的叶谈,也不像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良善。
但耍手段是一回事儿,心思阴狠又是另一回事儿了。
前面叶谈拉着林乱去马场,他一路上都在跟林乱说话,没注意后头君须惜跟红头发的动向。
直到到了门口,他听见了里面传来的女人隐隐约约的训斥声,这才想起来今日马场里那个女人还没走。
顿时就停下了脚步,苦着脸拉了林乱。
“今天不能进了,里头那个人还没走呢。”
林乱不管,只有旁人让着他的时候,从来没有他退步的时候,长这么大,平日里也就在周烟面前收敛一二,现在还要多加一个苏凌然。
他径直拉着叶谈往里进,挺胸昂头,像只雄赳赳气昂昂的小公鸡,神采奕奕的。
“没走就没走,关我们什么事儿。”
叶谈不愿意往里迈步,他一个边塞长大的孩子,见过最大的官就是苏凌然,但也就远远的看过那么几回,除了知道军营里头苏凌然最大,他对官职还是没什么概念。
对他来说这么一个副将家的小姐,就是他得罪不起的大人了,还是上京长大的,他平日里爬城墙,做斥候,都没怕过,但这女人,他见了就诚惶诚恐的。
他拉着林乱不愿意往里头走。
“可是我们得腾地方啊。”
林乱用全身拉着他往里进,叶谈也真的被拉进去了几步。
林乱撇了撇嘴,道。
“我就没听说过马场还要一个人占一个的,她要是嫌小,就自己家里修一个,爱怎么跑怎么跑,要是不乐意我们去马场,就让她走。”
君须惜跟红头发也跟了过来,闻言笑了,君须惜附和道。
“林小公子说的极是,天下就没有自己占下一个马场的道理,再说,既然林小公子都来了,也不能就这么回去了。”
叶谈还是犹犹豫豫的,怯懦道。
“可、可是——”
君须惜打断他。
“没事儿的,别怕。”
叶谈这才半推半就的跟着林乱进去,要是旁人跟他这么说,他肯定打死也不进去,但是他信得过君须惜,君须惜是救过他的命的,这营里的人都服气他,叶谈尤甚,他对君须惜几乎到了盲从的地步。
马厩就在离门口不远的地方,那里堵了五个人,最间的是一个红衣服的女子,大概十七岁的年纪,个子高挑,长得倒是还算清秀,就是面上那股子高高在上的骄横把这清秀折损了七八分。
叶谈下意识就不想过去,但他们要牵马就势必要从那里经过,林乱一点都不虚,拉着叶谈直接过去,走近了才发现,除了管马厩的士兵跟几个陪着的孩子外,她身边还跟着小厮和丫鬟。
林乱就没见过谁出来骑马,丫鬟跟小厮都要带齐整的,最常见的也不过是带个随侍。
这时候那丫鬟正训斥道。
“这怎么就不能骑了?我们小姐骑术精湛,怎么,这里的马还有我们小姐不能骑的?”
那士兵赔着笑脸。
“这马还没训过,野性的很,我这不也是怕它伤人。”
他越说声音越低,这位不久之前刚被一匹马撂了蹄子,他这是戳这位的心窝子上了,但这也不过是个托词,这马可不是平日里那些货色,这是价值千金的贡马,出不得半点差池。
还是二皇子差人送过来的,说是物归原主,本来还有马夫一起送过来,但苏府要进人没那么容易,被苏府婉拒了。
但这就没马夫照看了,苏府管家信得过他们,才特意送了过来。
这马也不愧是贡马,长得就特别漂亮,皮毛好看,平日里都有专人去让它跑马场,身形流畅。
也是正好的年纪,正好是跑的最快的时候,也是脾气最坏的时候,虽然是匹小母马,但是性子暴烈,比那些公马还要差的多。
除了喂食的时候这马都不让人近身的,不过,据交接的马夫说,这马还是听主人话的,只是临近发情期,有些焦躁。
士兵擦了擦额上的汗,面上还是笑着赔罪。
“万一伤着小姐就不好了,您说是不是。”
那丫鬟没有好脸色,翻了个白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