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伯牙忽然抬手阻止了侍卫,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什么赌?”
“赌……”
廖戈只是脑袋一热,此刻逐渐冷静下来。他望着伯牙那双清冷的眼眸,深呼一口气,道:“我们作十天之约,十天,若你能让我懂琴中之意,我认输!”
“这与我有何干。”伯牙冷嗤一声,笑他的自作多情。
“所以你认输了?”
伯牙听着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眯起细长的双眼,说:“你这樵夫是不要命了么?”
廖戈一看有戏,态度也软和不少。
“先生的琴声超绝早有耳闻,平生难得有机会听到,还请借这十天之期开化子期愚钝脑袋。”
“我为何要帮你?”
“因为……”他突然笑起来,“先生是伯牙。”
一代琴痴,肯为知音摔琴的伯牙。
“先生,您还有事要做,何必理会这狂徒。”惠钰有些疑惑,忍不住出声提醒,“更何况此次时间紧急,恐怕会惹得王上不快……”
“无妨,他们若愿等,那是他们的自由。”
伯牙头也不回,冷声说道:“惠钰,莫再越矩。”
“……惠钰晓得。”
“那、那我?”廖戈指了指自己,小心翼翼地开口问。
“惠钰,让侍卫把他送回去。”
伯牙捻着断了的琴弦,神情淡淡,泼墨般的黑发散落在身后。
“若你有恒心,就每日过来听琴,我只停留十日。”
每天都翻山越岭的过来听他弹琴?
那砍柴怎么办?关键是自己根本不认识路啊!
廖戈如同吃了黄连,心里有苦说不出,又不敢表露,只好答应了要求。
——好在总算将人留了下来,否则他真是要完蛋了。
“那我们明天见?”
没有得到伯牙的应声,他也不甚在意,笑了笑跟着侍卫往回赶。
望着他们逐渐走远,惠钰不由低声抱怨:“先生,您理会他作甚?一口一个‘你’、‘我’的,基本的礼仪都不懂,哪能听得懂琴声?”
“乡野之夫自然不懂礼仪。”
伯牙若有所思地说:“不过,你这看法过于狭隘。琴声本不是贵族独有,他的比喻虽粗俗却也恰当——那些坐在高堂上的贵族,与牛无异于二。”
一群不懂音乐还要附庸风雅的愚人而已,倒还不如一个樵夫来得坦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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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戈一路上全神贯注,拼了命将路线死死记到脑海,两人走了老长时间话都没说一句。
那个带路的侍卫不知是怎么办到的,三绕两绕就回到了自己居住的地方。
他还没来得及道谢,不知姓名的侍卫就快速离开,几下就不见了身影。
“嘿,这小子脚程够快……”
廖戈摸摸鼻子,恍然发觉自己又饿又渴。可不是嘛,一天多都没有进食,好不容易捞来得鱼估计也早被扔了。
他叹口气,放弃继续捉鱼的想法。
乐观一点,万一十天就赚够了点数,到时候想怎么吃就怎么吃,还在乎几条小鱼吗?
“子期!”
突然,一声熟悉的呼唤让廖戈打了个颤,他顺着声音望去,就看到吕氏拄着拐杖喜气洋洋地越走越近。
“婚事成了!”
作者有话要说: 廖戈:我总算将他留下来了!(握爪)
系统(微笑):……你是不是忘了任务是什么?
ps此刻的我还在陪母上大人用电脑看剧_(:з」∠)_幸好把存稿放到了云文档啊哈哈哈~
☆、目标二:来自蓬莱的琴师
——婚事成了?
廖戈听到这个噩耗,恨不得捶地大哭。
这大娘能不能别再关键时刻添乱了!眼下他任务目标都顾不及,还哪来的成亲!
他看着吕氏一脸欣慰的表情,又不好直接拒绝,便想了个理由推脱。
“大娘,子期只有一事相求。”
“何事?”吕氏刚问完,又不放心地添了一句:“不准再说拒婚,你若是不同意,那我这老脸可要丢得一干二净了!”
“不是不是……”
廖戈干咳一声,说道:“能否将婚期再往后推推?眼看要到了夏天,砍柴也挣不了几个钱,待我这几天做点别的活计,多挣点钱,好让人家嫁过来风光一点。”
“你这小子恁地多事!”
吕氏虽是埋怨,眼角的笑意怎么掩也掩不住。
“你有这份心,老身替他们领了。但人家大姑娘岁数已足,恐怕等不了多久,还是早日行事罢!”
“不行啊大娘!”
廖戈一激动又撕裂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吕氏年龄大了,有些老眼昏花,这才察觉到他的身上不对劲。
“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无妨,砍柴的时候不小心跌了一跤。”
“这孩子!”吕氏将他自小带大,看到廖戈这副凄惨的模样不免心疼,“千叮咛万嘱咐,这清晨露水重,走路都要当心,你还一门心思早起砍柴,能不摔跤么!伤势严不严重?大娘这里有存下的财物,暂且供你治病……”
“不用不用!”
廖戈望着她,突然想起好久不见的家人,鼻腔一酸,眼眶蓦地红了一圈。
“伤势不重,过几日就好了,大娘别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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