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戈的情绪有些烦躁,自己一个人出来散散步。
宫殿的设计十分巧妙,顺着花园的台阶往下走,双腿可以浸入清凉的海水里。坐在青石砖的台阶上,将腿泡在海水中,不得不说惬意极了。
他刚下了几步台阶,就发现塞壬正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台阶上,光裸的脚在海水里拍动。
“塞壬?你怎么过来了?”
廖戈惊诧地问了一句,随后察觉到不自然的痛楚表情在他脸上一闪而逝。
……对了,他居然忘掉塞壬每走一步都会感受到像踩在刀尖上一样的尖利痛苦。况且刚才还在宫殿里挑了一支舞。
说起来也奇怪,在刀尖上走路想想都疼,催泪值却没有因此而长过一滴,反倒是自己的一句无心之言就让塞壬感到难过。
廖戈跟着坐到台阶上,知道如果说出订婚的消息恐怕会增加很多催泪值,可是此刻的他望着塞壬满是惊喜的脸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啧,人长到这份上不论男女都讨厌不起来啊。
更何况这小娘炮又那么容易受伤。
突然,塞壬拉起他的手,将一样触感冰凉的东西放在手心。
“嗯?”廖戈疑惑地望了他一眼,摊开手一看,原来是一枚别致的紫色贝壳,上面被穿了一个洞,牵着一条柔软的黑色细绳。贝壳莹润而饱满,摸起来很是舒服。
他愣了愣,怔怔地问道:“给我的?”
塞壬点头,又拿起贝壳,俯身戴在他的脖子上。
柔韧的墨绿色发丝随着海风的吹拂轻轻拍打在廖戈的脸上,两人挨得极近,他只需一抬头就能吻到塞壬柔软的唇。
——什么鬼!
廖戈老脸一红,赶紧往后挪了挪,和他保持距离。
开玩笑,再这么下去说不定自己真的要干蠢事了!
面对塞壬歪着脑袋一脸疑惑的表情,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在差点摸到那柔顺的头发时突然清醒,转而不自然地拍了拍塞壬单薄的肩膀:“那什么,时间不早了,明天一大早就要骑马,别忘了早点睡觉,否则你这小身板可吃不消。”
塞壬的眼睛亮晶晶的,听到他的话后无声地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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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
上一秒还蹦蹦跳跳的兔子转眼就领了便当。
廖戈骑在马上,状似无辜地对塞壬说道:“不好意思,我的手抖了一下。”
塞壬兴高采烈的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失望,却也没有怪他,而是骑着马继续默默跟在身后。
奇了怪了,他不是看起来挺喜欢那只兔子的吗,怎么没有难过?
廖戈挠挠脸,郁闷地吩咐侍卫收起猎物。
……
“这本书真的很感人,你看一看。”
廖戈挖空心思找了很多本书,终于找见一本在大半夜看得眼泪鼻涕一把的悲情故事,第二天肿着眼睛立即给了塞壬,一副“你一定要看不看就是对不起我”的坚决表情。
塞壬笑着接过书,却把冰凉的手贴在他还没消肿的眼睛上。
然而那本书被还回来之后系统都没有提示音。
骑马,下棋,读书……廖戈尽量找一些塞壬参与的时候不太痛苦的活动,又不至于偏离身为西里尔以往生活的作风。
可惜的是他的计划并不奏效,反倒是两人一直待在一起,宫殿里一些闲言碎语传得漫天飞起。
在这些天中,系统如石沉大海,没有半点消息。期间他也向客服咨询过几次,无奈不是没有权限就是正在通话中,什么都套不出来。
比废柴还要废的系统都让自己碰上了,还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宫殿里表面看着不动声色,实际为订婚的准备都在紧锣密鼓的筹备当中。最近来来回回的侍女都增加了不少,廖戈隔三差五的就得要试一试礼服,或者是被老国王揪到书房听他作为过来人的教导。
无非是如何做一个好丈夫,不要再和以前一样任性|吧啦吧啦……
老调重弹说得他都快烦死了,装作认真听讲的模样更是无比累人。恍惚间仿佛自己回到了中学时代,强忍瞌睡还要不时地应和一声,只是当初好歹还有几十号人帮着分担火力,现在只剩他孤军奋斗。
心痛。
刚从书房出来的廖戈神情恹恹,差点撞上一脸焦急的凯瑟琳。
“殿下不好了!埃里克殿下要杀了塞壬!”
“什么!”
听到这重磅炸弹般消息的廖戈脑袋嗡地一声,忙不迭跟着凯瑟琳往宫殿处跑,连平日的仪态都来不及维持。
他只明白一件事——如果埃里克杀死了塞壬,自己的下场将是被抹杀记忆重新投入另一个世界!
还没有踏进宫殿,廖戈就大吼了一声“住手”,然而当他闯进去后才发现根本没有拔剑相向。塞壬端坐在椅子上正专心致志地看书,那惹人厌的哥哥翘着腿一派悠闲地左顾右盼,就像是进了自己的后花园。
听到他的怒吼,二人皆愣了愣,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我的弟弟,你这奇妙的脑袋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埃里克嘲讽似的笑了一声,对于廖戈的大惊小怪不以为然,“慌慌张张的模样真是将皇室的面子丢尽了。”
“你们——”
廖戈尴尬地看了看他们,又掉头瞪着凯瑟琳质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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