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这是在担忧人太多扰了清净了。
在场的人肯定是没有三百人的,毕竟他们也总不可能都在一块来闹,但所有人都可以肯定,想要进这院子里的人绝对不止三百人,尤其是那些外地的商人子。
外放的官他们都要讨好,更何况是京官子弟了。
没看着这话一出,又一伙眼生的人一窝蜂的就上去了吗?
人都是贱的,一个东西好好地放在那等你去买,你就是不着急。
但若是这个东西许多人都在抢,很可能你慢了一步它就没份了,那就算是之前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买的人心里也会立刻加重想买的想法。
这在后世称之为,饥饿营销。
总之,当天那三百名额就全部卖了出去,当这些人拿到了一个月一换的牌子,看着收到消息慢一步赶来的人捧着比千金多出许多的金银哀求能不能额外放自己进去,却被断然拒绝时,这一刻,心中的满足感绝对是满满当当的。
而满脸冷漠谢客,眉宇间还有点悔意,看上去是在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松口答应将这些人放进来的段青恩直接转身进了园子。
牌子明日起才会生效,因此这些人也就只能满足又有点担心的看着段青恩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自己视线中。
满足当然是经过他们的努力终于有了进园子的资格,担忧便是担忧段青恩会不会后悔,收回牌子。
段青恩的确在后悔。
只不过后悔的事和这些人想的不太一样罢了。
我就应该设下四百人,真是可惜,少赚了这么多。rdquo;
他进了屋子里这么一说,贺立盛立刻就开始嘲笑他,想赚钱直接开口说就是了,何必弄这些弯弯绕绕,还特地找了一些没露在人前过的亲信扮做外地商人,何等麻烦。rdquo;
段青恩对他的嘲笑不在意,上前舒舒服服躺在了软塌上,喝下一杯贺立盛递过来的酒,舒舒服服的眯着眼睛道:我们到底是官宦子弟,大举掠财,万一被参上一把,我们自然是无事的,家中长辈可该要受牵连的。rdquo;
另一侧的软塌上,正在吃着葡萄的,穿着云织软衣的郎君开口:青恩说的是,如今朝中乱作一团,盛京外又到处都是灾荒,还有叛军造反,朝中是想赈灾也无钱,出兵也无钱,若是瞧见我们这些人只是建造了个园子就大把大把赚钱,恐怕矛头便要对准我们了。rdquo;
嗤,你说朝廷想要出兵镇压叛军我信,说要赈灾我是不信的,眼见着那灾民一批批的到盛京来求活路,除了盛京中一些富裕人家开仓施粥,可见朝廷有一点动静?rdquo;
又一穿着软甲,喜好刀枪的郎君冷笑一声,我父亲上折子,求皇上多少也要救一救这些百姓,可皇上宁愿为贵妃修建行宫,却不愿意出一粒米救济,还觉得我父亲多管闲事,打了他十板子,如今人还在榻上修养,恐怕外面那些百姓于皇上眼里,都只不过是蝼蚁罢了。rdquo;
贺国公早就在发现苗头不对的时候退出朝堂,因此贺立盛倒是没察觉到朝堂到底出了什么事,见好友如此激烈言语,连忙提醒道:公然慎言!rdquo;
这里只有你我四人,都是可托命的交情,何须压抑着自己。rdquo;周公然正是那父亲被打的郎君,他父亲一铮铮铁骨,当初替朝廷打仗,刀山火海都没流一滴泪的,可被皇帝打了十板子,当晚便高烧不退,梦魇痛哭。
他是战场上下来的人,他能是为了这十板子的痛楚而哭吗?还不是为了天下百姓,摊上这么一个昏君。
周公然越想越神情愤愤,可以说在段青恩培养造反四人组里面,他是最容易被说服的那一个。
贺立盛则是最不容易的一个,不过也无大碍,既然与周公然做了好友,想必不久他就能明白现下局势了。
段青恩拍拍手,好了,都别说了,我们还是来分银两吧,一人千金,三百人便是三十万金,扣除那些托,还有二十七万金,按照商量好的,我们拿出五万金来救助百姓,两万金当做戏水园的流动账面,剩下的大家一人五万金。rdquo;
贺立盛怔怔的,这样日子久了,说不定我能比爷爷还有家底了。rdquo;
周公然依旧是那副恨天恨地恨朝廷的模样:如今这世道,就算是有再多金子又有何用。rdquo;
他起了身,对着段青恩道:青恩,以后我的那份不必给我,你收着就是,想做什么便做吧。rdquo;
段青恩也不推辞,依旧一脸受宠郎君独有的张扬纯粹笑意,那我便接下了,多谢公然。rdquo;
该是我谢你才是。rdquo;
周公然说完了,对着屋内三位好友抱拳,家父重病,我便先行离去了。rdquo;
他走了,穿着云织软衣的徐护明也懒洋洋起了身,我与公然是一般的想法,这些金子日后不必给我,青恩你只管拿去用便是,若是有不够的,我家中虽给不起银钱支持,却可帮着出些赚银两的计策。rdquo;
他是四人中唯一的正经读书人,平常在外也十分有声誉的,虽然是与他们一道长大,但之前可从来没有一起玩过,段青恩将人带来时,可是让一群小郎君吓得不轻。
这就相当于是一个学霸突然来到了学渣中间,还跟学渣头头称兄道弟,实在是让人惊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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