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孩子看见茜茜身上披着被罩躺在草垫上睡的正香，捂着嘴巴，跟窝在茜茜身边的掌门招招手，提起院子里的红色塑料桶，踮着脚尖走出院门，轻轻地关上院门。
    大院安安静静，即使在屋子里说话，他们也压着嗓门，小声地说。
    姚茜茜一觉睡到太阳落到树杈上。
    无悲捏一捏她睡的粉扑扑的脸蛋，喊她起来吃晚饭。
    姚茜茜迷迷瞪瞪地坐起来，两只手无意识地揉着掌门的毛毛。
    掌门舔舔小崽崽的脸蛋。
    姚茜茜醒神，抱住掌门，脸埋在掌门的脖子上，蹭来蹭去。
    掌门由着小崽崽撒娇，站在她身前，挡住从院门刮进来的凉风。
    吃两口润润嗓子。rdquo;无悲把半个西瓜塞她手里，吃完了过来烧火。rdquo;
    姚茜茜挖一口西瓜喂给掌门，再挖一口放嘴里，西瓜不甜。rdquo;
    无悲瞥过去一眼：要是甜，我早自个吃了，轮不到你。rdquo;
    姚茜茜：我遇见好吃的，给你分享。你遇见好吃的，独占。rdquo;
    有意见？rdquo;无悲抱着胳膊，居高临下地看着试图崛起的小绵羊。
    姚茜茜站起身，捏捏他的耳朵，长长地叹一口气，你这样的，也只有我忍的了，我要是不要你了，你可咋办。rdquo;
    无悲忍笑：你要是不要我了，我立马把东山卖给开发商，拿着巨款过好日子去，不用干体力活，想吃什么有什么。rdquo;
    风水大师和疯老太太坐在板凳上，手上搓着去年的玉米粒，笑看着姚茜茜和无悲拌嘴。
    六个孩子一身泥地进院门，三个塑料桶，两个人合力提一个。
    茜茜醒了呀。rdquo;两人把红色塑料桶放到院门口，对在厨房忙活的老村长大声喊话，我们给茜茜挖了藕。rdquo;
    老村长的声音从厨房传出来，晓得了。rdquo;
    姚茜茜眨眨眼，看着院门口的六个泥球。
    茜茜，我们回去洗个澡再来找你玩。rdquo;
    老村长走出厨房，给你们煮了面条，你们晚上在这里吃饭，跟家里人说一声。rdquo;
    知道了。rdquo;
    六个泥球走前，叮嘱姚茜茜：茜茜不要乱跑，在这里等我们来找你，很快。rdquo;
    姚茜茜点头。
    煮在锅里的面条还没有熟，六个湿漉漉的煤球跑了过来，把从家里端过来的菜饭放到桌子上，凑到姚茜茜身边，把藏在布兜里的鸽子蛋拿出来。
    我们挖藕的时候发现的，已经烤熟了，茜茜藏好，留着晚上饿的时候吃，别让无悲看见了跟你抢。rdquo;
    姚茜茜连连点头，把十个鸽子蛋放到星空包路。
    姚茜茜给他们一人一把瓜子，磕着聊天。
    姚茜茜：暑假快完了，你们不用赶作业？rdquo;
    茜茜别提这个让人不愉快的事儿。rdquo;
    不提，这个问题也是一直存在的，你们一点都没写？rdquo;
    没。rdquo;
    你们胆子真大，不怕写不完挨批评吗？rdquo;
    有什么可怕的，老师批评人跟背书似的，翻来覆去都是那几个词。rdquo;
    老师怪可怜的，不仅备课教书，还要管你们这群不听话的。rdquo;
    你们明天把昨夜拿上来，来这里写，不懂的问我。我上学的时候成绩可好了，年年第一。rdquo;
    真的？rdquo;
    真的。rdquo;
    姚茜茜踩着梯子，小心翼翼地爬到屋顶，打电话给哥哥，要来她所有的奖状照片。
    六个煤球挤着头看照片，叽叽喳喳。
    茜茜真棒，从小优秀。rdquo;
    茜茜白白胖胖的。rdquo;
    茜茜像门画上的散财童子。rdquo;
    茜茜像我姐带我去商场长见识的时候柜台上的粉钻娃娃。rdquo;
    粉钻娃娃？rdquo;
    用钻石做成的娃娃，死贵。我姐想用手摸一摸，被服务员讽刺了。当时我就想着一定要尽早赚钱，赚大钱给姐姐买下来。现在看来，这个粉钻娃娃也不怎么样，还没有茜茜小时候的样子可爱。rdquo;
    你把茜茜的照片给你姐姐，你姐姐就不稀罕粉钻娃娃了。rdquo;
    我也是这么想的。rdquo;
    姚茜茜发自肺腑：赚钱很难的。我也买不起东山。rdquo;
    茜茜买东山做什么？rdquo;
    养老虎。rdquo;
    茜茜不要买了。rdquo;
    疯老太太手上的玉米粒不知不觉地掉到了地上，眼睛紧紧地盯着六个孩子看，片刻后，猛然拍着桌子大笑。
    这突兀的癫狂，让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到这里。
    疯老太太扔掉手上的玉米棒，在院子里手舞足蹈。
    组长：病发？
    老村长：驱鬼？
    所有人看向淡然自若的风水大师。
    风水大师拍拍身上的玉米须，老伴兴奋，情难自禁。rdquo;
    风水大师拉住疯老太太的手，别吓到孩子。rdquo;
    疯老太太停下来。
    风水大师拉着疯老太太的手进房间，师姐算出了什么？rdquo;
    疯老太太满脸的笑：那几个孩子的命盘里的黑气散尽，命数归位。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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