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江子骞要走,一时有太多事情要去做,只是等何穗终于安排好坐下来时,江子骞马上便得启程了。
包袱就放在桌面上,里面简单几件衣衫,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何穗看得心里一酸。
周围人都说她对江子骞好,但实际她也并没有给予他什么,两身衣衫还是之前做的,搬了新屋进来,何穗都没来得及给江子骞添置过任何东西,即便是之前每每添置,她都从未问过江子骞的意思,回回自己便准备了。
这样想想,何穗突的觉着自己对江子骞十分亏欠,也大概是情绪上头,眼里不禁湿润了。
江子骞洗完进来,刚好就瞧见何穗在擦眼泪,他以为她是舍不得自己走,上前将人抱住,轻声道:“说不定,我很快就能回来的。”
他要走,何穗也确实极为不舍,所以江子骞这么一说,她眼泪更是泛滥,趁着房里只有他们,也不遮掩了,痛痛快快哭起来。
江子骞一边哄她,一边给她擦眼泪。
因着江子骞装傻,两人一直都是何穗比较强硬,江子骞也乐得她那样,这会儿何穗露出柔软的小女儿模样,反倒让江子骞觉着新鲜又满足。
等哭过一回,何穗又稍稍有些难为情,将江子骞推到一边,自己扭头抹掉眼泪。
江子骞看笑了,“你我夫妻二人,做什么都不用害羞,我又不会笑话你。”
何穗不理他,等抹干了眼泪,才又去看他,将说过一遍又一遍的话,再次叮嘱:“报仇凶险,你万事定要小心,不管怎样……我都会在家等你,多久我都等。”
两人在烛灯下对视,江子骞又将何穗搂进了怀里。
天微亮时,何穗便起了床,她打算做早饭的,不想冯爱莲比她起得更早,厨房也已经飘香了。
“我烤了肉饼,子骞和他二叔可以带在路上吃,放几天也不坏,米饭也蒸得差不多了,面条当即吃了饱,过后也饿得快,还是大米顶饱,穗儿,你再去切点卤肉和卤菜,子骞这一去不知多久才回,到外面肯定惦记家里的味道,唉,要是能早些买点油纸就好了,还能包一些让他路上吃两日。”
冯爱莲絮絮叨叨,将肉饼子切开摆在盘里,又将余下的用干净布一一包裹好。
何穗瞧着,顿时眼眶一热。
之前她一直觉得冯爱莲嫌弃江子骞是个痴傻儿,有时还因着冯爱莲说的一些话与她不快过,但到了这些时候,忙前忙后的却还是冯爱莲。
冯爱莲是觉着江子骞痴傻,但也早不知不觉时,将他当成了家里的一份子。
其他人陆续起床洗漱,等吃过后,何穗几人将江子骞和江二叔送到官道,顺带将炉灶摆在摊位上。
天边渐渐泛白,江子骞他们没有多逗留,要说的话昨夜已经说过了,何穗也没有再开口,反倒是一直表现得很平静的江子骞这会儿一把将何穗抱住,好一会儿才转身道:“二叔,走吧。”
“这江子骞,平时看着傻愣傻愣的,怎的方才像变了个人似的?”冯爱莲有些不解。
何秋生道:“多傻都是有感情的。”
冯爱莲想想也是这么个理。
何穗昨天就哭过,这会儿刻意不去看江子骞走,和何秋生他们摆着东西,等实在熬不住才起身去瞧,却见江子骞只剩了个背影,眼泪顿时绷不住,忙趁着落下时抹了。
其他人不清楚,只知江子骞是跟着江二叔去医病,不管医不医得好早晚会回来,但何穗明白,这一去处处凶险,能报仇雪恨自是极好,但倘若……
何穗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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