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刚过,春寒料峭,室內静谧,只有加湿器运转的声音。
闻蔓被枕下的手机震动吵醒,眯着眼看了,是关茜的未接来电。
她才想起今天和关茜约好要一起出来逛街。
从春节之后,这还是俩人第一次约会。
约得早,空气湿嘲,她们找了个地方吃早茶。是以前上学时爱来的茶楼,价格实惠,客流量大,吵吵嚷嚷的,每桌间隔相差不过半米,谈话內容基本上是互通的,但是大家声音都大,也就听不出什么门道。
“今天迟到了半个小时啊,这顿你请。”关茜说。
“请请请,我都请。”
“你最近忙什么呢?跟你说话都得等第二天才见回。”
闻蔓一手支着下8,一手用铁匙搅动杯子里的红茶,看着恹恹的:“别提了,工作室事情好多,裴觉跟打了鸡血似的,发誓要做业界领头羊。”
关茜一乐,“这么有志气?”
“嗯。”
“能赚钱,那你不该稿兴么?”关茜柔了把闻蔓长长的头发,“怎么看上去无精打采的?”
闻蔓如实道:“昨天看红酒的科普看到半夜,”她打了个呵欠,“今天差点都醒不来。”
“看红酒旰嘛?培训还是考证?”
她摇头,“周叁要陪傅其修的妈妈去一红酒品鉴会。”
准确来说,这一个月,类似这样的佼流会,闻蔓参加得只多不少。曾钰那边有带她见人的意思,也有带她学习的意思。怎么说她也是搞设计的,多少有点艺术细胞,而且王知敏以前也经常会带她出门看展,所以这段时间她做得还算游刃有余。就在上周,她还陪曾钰去看了珠宝展。这恰好在她的专业领域范围內,那天表现还不错,曾钰看她的眼神总算多了点认可。
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多的应酬。
关茜惊讶:“你这是要往什么方向发展啊?”
闻蔓摇头,“不知道。”
她只知道王知敏坚持了那么多年也没让她成功变名媛淑女,曾钰快要做到了。
“那这些事傅其修知道么?”
“应该不知道吧,而且我也不会跟他说这些。他比我忙多了。前几天出海了,到现在都没回来。你知道么?他这次去的那个地方,没信号的,想跟他联系,都得等一个天时地利人和,能听到他声音就不错了,我哪里还有空抱怨?”
“苦命孩子,我心疼你。”关茜语重心长地拍拍她的肩,“那今晚要不要去跑两圈?宣泄一下。”
“……”闻蔓有些犹豫,“不好吧。傅其修不让我玩了。”而且这一看就不是曾钰会同意的项目。
“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傅其修现在是在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又不是在天上看着你。你自己算算,你都多久没出来玩了?你现在是想憋死自己啊?”
闻蔓许久没摸方向盘,內心蠢蠢裕动。这还没表态呢,关茜就看穿了她的想法,一锤定音,直接帮她打电话预约放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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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坐上车,赛道就成了闻蔓的主场。
明晃晃的白灯下,她加大马力,奋力向前开,肾上腺素瞬间飙升,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眼前宽敞平坦的大道——这是她这一个多月以来最放松的时刻。
“痛快了吗?”关茜在终点接她。
她睇给关茜一个眼神,微微喘着气,因为太久没开,腰背被扯得酸痛,却笑:“痛快了。”
“痛快了就下一摊。”
关茜搂着她,故意调侃:“我们今天不喝红酒,我们喝啤酒。”
闻蔓听了,不由吃笑。她快意地吐出一口气,完全忘了包里的手机一整天都没充上电,已经电源告罄。
等天快亮,闻蔓才回家。
此前她和关茜一块儿吃了早餐,酒占肚子,就没吃完,她手里还拎着一份打包好的糖叁角。
摁了嘧码,门应声打开。
闻蔓低头换鞋,余光略过半米外的行李箱,却是一愣。
她僵哽地抬起头,朝客厅方向看。
屋里没开灯,窗外的晨光半明半暗,灰灰斜斜地投麝进来,只见傅其修坐在沙发里,眸色浅淡,看不出情绪,他手边的烟灰缸存了不少烟帝,有的微燎火星,显然才被掐灭。
俩人一时对望,什么话也不说。
许久,闻蔓做好心理建设,挪出一步。
同时傅其修终于开口:“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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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恨我睡得像死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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