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离去的背影,赵德泽的手在膝盖上轻点了几下,面上一派无奈,“胆子倒是愈发大了呢,阿瑾。”
醉品居。
进得厢房后,苏瑾便行礼同陆笙歌告罪,“我来迟了,让姐姐苦等,真是对不住。”
“既如此,妹妹可愿自罚三杯?”
苏瑾点了点头,拿起桌边的酒壶便开始倒,同时应道,“这是自然。”
女子做宴一般都是用的果酒,度数低,也因此,苏瑾并不担心自己会喝醉,很是爽快地应了。喝酒时,察觉到对面之人有些过于火热的目光,苏瑾不解,抬眸去望时,却透过窗看到了倚红楼的字牌。
奇了怪了,这陆氏母女怎么好像,对倚红楼都有些非同寻常的在乎啊?
陆笙歌顺着苏瑾眼神望去,继而低头,用帕子拂泪,“好妹妹,有些话,我压在心底实在是难受,思来想去,竟也只想到了来同你说。”
“姐姐想说什么,只管说便是。”
将苏瑾的手牵来,继而轻拍了几下,陆笙歌方继续开口,“我从前觉着状元郎对妹妹你是个有心的,道他与旁的男人不同,现如今才发现,他其实也是那样。”
思及出门前赵德泽听到自己要赴陆氏约时的眼神,苏瑾不由蹙眉,她想不出赵德泽会同陆氏有什么牵扯,更想不通陆氏为何要这样说。
“妹妹与我,缘也是同病相怜的苦命人呐。”
“什么意思?”
陆笙歌闻言一窒,一时不知苏瑾是强撑着装不懂还是真没发现状元郎在外有人,缓了片刻,方稳住心神,“敢问妹妹,状元郎这些日子,是否时常外出,深夜而归?”
苏瑾心里隐有烦躁,她一向不喜旁人说话转这么多道弯,遂出口反问,“姐姐究竟想说什么?”
“我啊,只是想劝诫你多注意下身边的婢女,省得哪个心思不正,走了邪路。”话说到这,见苏瑾眉头蹙得更紧,依旧是不解的模样,陆笙歌心里的不舒坦和怨气倒是散了许多,只觉得自己比起她,起码还没完全被男人蒙住。
“头先状元郎去马场,那一日,妹妹身边有哪位婢女失了踪影?”
马场?想到自己当时的戏弄竟引出了如今这么一出,苏瑾真是哑口无言。
对上陆笙歌打量的眼,苏瑾本欲出口的话咽回喉咙,接着又低垂了眉眼,做出一副隐忍却又按耐不住悲伤的模样,“姐姐的提点,妹妹一定放在心上。”
“只是妹妹心中有一事不明,缘何姐姐要说与我同病相怜?”
陆笙歌叹了口气,视线落至窗外,“说来也不怕你笑话,我如今时常觉得,这个家,就快散了。”
苏瑾注意到陆笙歌将手中的帕子揪得都快变了形,见她这般,苏瑾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干巴巴地说了一句,“姐姐许是想得太多了。”
“从前他还肯顾着点颜面,现如今,却是一丁点也不避讳了。我这个位置只怕迟早得让给那个女人,可笑,可笑的是,她根本不屑这个位置!”陆笙歌一面说一面恶狠狠地盯着秦筝所在的那个房间。
视线收回,嘴角又不自觉地流露出了嘲讽的笑,“男人啊,得不到的,便觉得是最好的。”话罢,陆笙歌转过头去望苏瑾,“让你看笑话了。”
“不说这些烦心事了,咱们吃饭吧,嗯?”
苏瑾依言拿起碗筷,只是目光总也忍不住在窗外与陆笙歌的面上游弋,这顿饭吃的,可真是哽人啊,哎。
吃完饭,与陆笙歌分别时,苏瑾又听得她对自己的一句嘱咐,“姐姐同你说句知心话,女人啊,总该对自己好些。他不对你好,给你下面子,你别净受着,得扳回来。扳回来,明白么?”
陆笙歌这话说的,怅惘中透着股决绝,苏瑾听完,心里莫名有股不安滋生出来,只恨不得立时回去驿站,然后将这些告诉赵德泽。
74.暗藏玄机
“探出来了?”
“回陛下,根据陛下提供的讯息,最后锁定的目标女子乃倚红楼的秦筝姑娘。说起来,夫人之前着男装去倚红楼,见的也是这位。”
赵德泽颔首,继而抬手挥退暗卫,一个人独坐沉思。
因为获得了宋文的信任,赵德泽从他口中得知了宋子誉一些常人窥探不出的讯息。比如,倚红楼明为妓院,实则为宋子誉的情报收纳站,又比如,宋子誉因为一个女子屡次与陆氏发生争执。
“他在里面么?”
“这......”
听到门外苏瑾与下属的对话,赵德泽收回思绪,扬声喊道,“进来,阿瑾。”
推开门,便见赵德泽端坐着,面上还残余未及退散的冷峻,苏瑾抿了抿唇,突然有些后悔自己打扰了他办公。
“怎么不说话?”
“阿泽现在,很忙吧?”
赵德泽摇了摇头,并眼神示意苏瑾走过来,坐他旁边。
得到赵德泽这样的回应,苏瑾心里宛若吃了颗定心丸,走过去坐好后,便将今日感觉到的陆笙歌身上的不对劲告诉了赵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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