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林母大喊起来,“林长生,你,你……”林母后退两步,险些晕倒。
“妈!”
林父赶紧上前扶住他妻子,转头骂道:“还不快滚,你真要把你妈给气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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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
在医院里,医生表示,三天倒是还能熬,但是三天之后必须得换了,再不换就来不及了。现在陈好已经失去了语言能力,意识也时有时无,危在旦夕,让人看着焦心。
既然林渐青说他父母这么说了,陈最也不好再多说什么,那毕竟是人家宝贝儿子,能同意这件事,恐怕已经到了极限。
三天时间说短也短,已经过去了两天,也不知道林父用什么办法找肾,此时还是没有一点音讯。那天晚上在医院里,林母竟然来了。
她也穿上了隔离服,去ICU里看了看陈好。陈最一直跟着她,不知道她到底想做什么。
出来后,林母却递给陈最一张卡:“孩子可怜,这给他好好治病吧。”
陈最是肯定不会收下的,只是不知道林母只是什么意思,于是说道:“阿姨,您有什么就直说吧,我不会告诉林哥的。”
“你叫陈最吧,我知道你,还知道渐青喜欢你。可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怀他十月,生他难产,差点要了我的命……”说着林母哽咽起来,这让陈最有些不知所措,同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怎么可以看着他少一个肾,都说孩子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肉,我一想到他以后只有一个肾,我这心就疼得不行。陈最啊,你可不可以可怜可怜我这个当妈的,不要接受他的捐赠啊?算我求你了。”说着林母作势要往地上去,这可怕陈最吓得够呛。
他赶紧扶起林母,为难地说:“阿姨,您别这样。我知道您心疼、舍不得,可是我不能答应你,我弟弟就快死了,我真的不能答应你。”
“你明知道渐青喜欢你,所以你就这样利用他的感情。”
“我没有。”然而这话,陈最说得很没有底气。
他当然没有拿林渐青喜欢他这回事作为筹码,可是说到底,他愿意捐肾给陈好,归根到底也是因为心底对陈最那不一样的感情。
陈最不想欠别人,更不想欠林渐青,更是不知道以后将如何面对他。陈最不是不能跟他在一起,如果林渐青把这当作筹码,陈最一定眼睛不眨就答应了。
可是林渐青对他任何要求都没有,这让陈最心里更是充满了亏欠。哪怕他是真的喜欢林渐青,这种带着愧疚的感情,反而像是侮辱了对方,他拿不出手。
可现在容不得他多想什么,为了陈好,他只能这么做。
第三天晚上,林渐青到医院来了,为的是让陈最放心,他做过的承诺,他会做到的。
“陈好怎么样?”
“还好。”
“别担心,手术安排在明天上午九点,已经安排好了。”林渐青摸着陈最的后脑勺,“陈好很快就能好起来的,放心吧。”
“嗯。”
“说起来还真是羡慕陈好,有你这样一个哥哥。我是独生子,跟表兄堂弟也都不怎么亲近,一直不太明白兄弟之间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陈最说:“我和陈好跟其他兄弟也不太一样,他从小就挺依赖我,后来又生病,我只能这么对他。听毛遂说,他跟他哥哥一直打架,直到两人都成年分开才好了。”
“是吗?”林渐青笑了笑。
那晚林渐青也没在医院呆很久,第二天做手术,他早早回家休息了。陈最却在医院睡不着,想着第二天的手术,将会躺在手术台上的,说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也不为过。
唯一的弟弟,和……他跟林渐青纠结的这几年,特别是最近这一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他再也无法把这个人当作一个普通朋友对待,心里对他的感觉非常非常复杂,复杂到陈最自己都理不清楚,不知道未来把他放在一个什么样的位置才合适。
一直到天快亮了,陈最还瞪大眼睛睡不着。就在这时,他又接到了林渐青的电话,对方告诉他新的肾源找到了。
林父托他大伯,在国内找人找了一圈没有合适的,把范围扩大到了整个亚洲,最后在新加坡找到了一颗合适的肾脏。
这个消息让陈最惊喜不已。他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一遍遍确认,肯定这是真的后,他揪紧的心,顿时松快了很多。
他也不想用林渐青的,这会让他背负太多东西,甚至会永远断送他跟林渐青平等相处的机会,但如果这是唯一的希望,他又不得不背负。这个新的肾源,让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空运花了一整天,终于在第四天的深夜,陈好又被推上了手术台。
这项手术技术上已经很成熟,所以手术很成功,接下来只等陈好度过危险期,然后就继续上次手术后同样的过程---定期检测和长期服用抑制排异反应的药剂。
由于这次陈好身体损伤更严重,术后三天他才第一次醒了过来,意识还有些迷糊,第七天已经能说话了。两周后,陈好已经可以正常的说话交流,也可以吃点东西,身上的水肿也差不多全退了。新肾匹配运行良好,陈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恢复,再过三四周就可以出院回家休养。
陈好从ICU转入普通病房那天,陈最那帮朋友都过来了--毛遂、周亮、杨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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