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抱是最温暖贴心的姿势,就像是黑夜中的两簇火,独个的时候,光是微弱的,但当相聚在一起,聚拢成一把火的时候,那光就再也不能叫人忽略。
他抚上杜遇的后脑勺,喃喃道,“不要哭。”
这一声轻语,是他对杜遇以后的期盼,期盼他永远都不要难过。
杜遇在他的怀里,说不清为什么,指尖的灼热感明明刚才还那么强烈,还让他疼得难受,可是现在却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一个人的怀抱可以具备世上最巨大的力量,让想死的人愿意活下来,让难过的人停止流泪,让不爱的人继续爱着。
其实又和怀抱没有特别大的关系,最大的原因,是赐予拥抱的那个人是谁。
江生还不知道,自己居然拥有这样强大的力量。
杜遇懵懵懂懂的笑着,其实手上的疼痛感从来没有消失,只是江生的拥抱太暖了,暖得让他都忘记刚才他被烫伤了。
“阿遇不哭。”杜遇的手环了上去,脸枕着他的肩头,乖巧的一声呢喃,“阿生也不要哭。”
江生微微笑,听他念着自己,心里笑了一声。
轻轻的揉了两下他的后脑勺,教导他,“阿遇,以后不许再这样,想做什么,要告诉我,明白吗?”
杜遇倚在他的怀里,高兴得思绪都飘远了,呢喃了一声“嗯。”
其实说得是什么,压根没听明白。
江建国把江生的东西都已经收拾好了,放了些江生在家常用的东西,还有以前的旧衣服,一块塞进了包里。
又悄悄的塞了两千块钱,是上回江生留的,江建国平时就一个人生活,自己又有工作,医院那也用不着他出钱。
江生给他留这么多,他真是花不了,知道还给他,他又未必肯要,只好悄悄的塞进去。
他这个儿子吃了多少苦,纵使江家人对他再好,也是寄人篱下,怎么能跟在家里比。
可是他又没本事,分担不了江生的担子。
见他们俩从厨房里出来,把包递给江生,“给你收拾了些东西,上回你进杜家也没带什么东西,如今天气要转热了,包里头都是你从前的旧衣服,你带过去,也好换洗。”
江生接了过来,看了眼江建国,“我走了,有事跟我打电话。”
江建国少言,江生也寡言,父子之间更像是一种沉默的相处,可是彼此之间也都知道,这沉默绝不是疏离,只是性格使然罢了。
福山前一会儿进了江宅,大概是觉得自己突然到来有些打扰了他们吃饭,呆了没一会儿就说在门外等着。
这会看见江生拎着包出来,问道,“江先生都弄好了?”
江生“嗯”了一声,拉开了车门,虚扶着杜遇上了车。
江生和杜遇坐在后排,车子里有些闷闷的,江生下意识的想去摇下杜遇那边的车窗,他照顾杜遇照顾惯了,总是时刻想着他。
半站起身,大半个身体向杜遇那边倾过去,伸着手,摇着车窗。
他侧着脸,右半边脸颊紧靠着杜遇,眼睛认真的看着车窗,试图摇下最佳的宽度,既不让杜遇被吹得受凉,又不让他闷着。
杜遇看着近在眼前的脸,忽然想起昨天亲江生的时候。
那感觉,很吸引他。
于是懵懵懂懂,鬼使神差的,又低下了头,轻轻的亲了一下他的脸。
本来是想像昨天那样,亲亲他的脸颊,可贴上去的时候,因为江生的脖子往前伸了一下,这就导致杜遇亲歪了,唇贴上去的时候,正好亲到了耳根处。
这一处的皮肤组织,比脸颊还软,又靠着耳朵,软得不行。
关于这种事,谁也难逃。
喜欢一个人,他整个人就仿佛散发着荷尔蒙,不管是从心理上还是生理上来说,贴近他,是一个人正常的反应,和其他因素无关。
杜遇像是觉得好玩,他吻上江生的耳根,脸也埋了进去。
本来江生已经被吻得一个激灵了,杜遇忽然鬼使神差的,伸出了舌头轻轻的舔了一下,只露了一点点舌尖,像是试探一般的轻舔了一下。
或许是荷尔蒙在牵引着他,他只是觉得江生的耳根处那很软,想舔一下是什么样的触觉,可那地方又和耳垂靠得近,这一舔,连带着耳垂也被舔了一下。
饶是江生这样镇定,被杜遇软软的舌尖忽然舔了一下,一股清流四面八方的涌往全身上下,江生差点没站住。
差点就不顾一切的吻了他。
只是差点,他到底是足够理智的。
即使这样被杜遇撩拨,即使耳垂那处的清凉感一直让他忽略不掉,即使他真的,真的很想低下头吻了他。
他不是一个普通人,他站在了江生的心尖上。
但即使是这样,江生也被理智占据了主思绪。
杜遇还没发现江生的不对劲,他这一轻舔,发现了一处比耳根处还软的地方,那是江生的耳垂。
他唇往上蹭了蹭,想再吻一下耳垂,他像个好奇猫,这也想玩那也想玩,发现了什么喜欢的,就再也不能罢手了。
还亏江生躲得快,他转过了脸,压制住声音,小得只有他们俩能听见,“你干什么。”
因为江生是侧着身体,今天老马开得又是保姆车,分三排,江生和杜遇坐在最后一排。
从后视镜里看,几乎看不见杜遇的脸,所以刚才杜遇到底干了什么,开车的老马和副驾驶上的福山都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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