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搞艺术的果然都不正常,里外不一精神分裂。
胡冰尚且学不会什么叫“说话留半句”,他直言不讳道:“你这人真挺奇怪的。“
张焱不答。
胡冰又问:“你这是跟谁学的雕花。”
张焱:“天生就会,兴趣爱好。”
胡冰把胳膊架在桌子上:“兴趣爱好,你跟那俩小姑娘可不是这么说的。“
张焱继续笑而不答,显得神秘兮兮的。胡冰一腔好奇心堵在胸口,架不住主人的嘴巴满嘴跑火车,满足不了的好奇心像是卡在心里的蜜蜂,时不时就要蜇一下,又疼又痒。
鸢飞湖一行回来后,张焱在兹南西区是彻底的火了,最直观的表现就是每天来“老胡烧烤店”的大院里人比以前更多了。以前客人看着没座位也就走了,换下一家。而现在……
胡父一脸懵逼汗涔涔的看着烤炉子前排成排的姑娘,“真没座位了孩子,这个点人正多,你等一个小时都不一定能排上。”姑娘笑的一脸真挚,“没事,我就在这儿站着吃,哎,再来十个串两个金针菇。”
胡父愣了几秒看向后一个人,“你呢?——姑娘?姑娘?!”
“哦,我跟她一样”,姑娘指了指身前的那个人。
被像动物一样围观了一晚上的张焱终于再也维持不了表面的平静了——何况他大白天还出糗了,自觉实在无言面对江东父老。面对这一群嘻嘻哈哈凑在一起的人头,他总感觉嘴里说的都不是什么好事。
一想起白天被溜了一圈的落汤鸡形象……现在想来简直是个流动的展览。
张焱走近胡冰皱眉道:“哎,这什么情况?”
胡冰一摊手一边写单子一边说,“车翔跟我说就一个女生看上你了,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怎么,你不是很处理的来吗?”
张焱“啧”了一声,胡冰以为他要感叹抱怨点什么,谁知他喷出了一句,“我实在太低估了自己的魅力了。”
胡冰:“……”
果然白天的才子佳人都是假的,梦境瞬间破碎了。
张焱:“狼狈成那样都能引来这么多花蝴蝶——不行以后得低调点,毕竟自古红颜多薄命。”
胡冰朝天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把白天的一腔刮目相看瞬间甩到了身后,一把把单子拍在他身上,“这么忙都堵不上你的嘴。上菜去!”
怡和小区距离道口胡同不过二十分钟的路程,几天后张焱就是在胡同口被堵了——这就是太“嚣张”的代价。
每个地方都有小混混,偷蒙拐骗,每个学校都有霸道拦路抢低年级学生的钱的。兹南西区并没什么特殊的。
这天张焱来的特别晚,胡冰招呼着客人,时不时的就要往大院门口望一下。
“怎么还不来”,胡冰喃喃道。张焱已经迟到半小时了。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显灵了,还是张焱和他心有灵犀了,总之胡冰叨念完这一句,张焱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大院门口。
胡冰连忙赶上前去,刚想问一句“怎么今天这么晚?”就看见了他腰上的脚印。
胡冰瞬间明白了,他在这儿出生长大,明白周围的都是些什么人。一定是张焱太招人显眼,让某些人看不顺眼了。
胡冰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觉得有点丢人。不是担心不是愤怒,而是丢人——他赖以生存长大的环境为什么这么不善待一个远近无亲的外地人。
张焱拍了他一下,笑着说:“怎么了,你这什么表情?”
他竟然还在笑,胡冰觉得不可思议。
“你今天迟到了”,胡冰冷冷的说,
“嗯,工时减去一个小时或者半个小时都行”,张焱非常客观道。
“……”
胡冰愤愤的转身而去,张焱:“……”
他是不是生气了??
“哎”,张焱拉住了他的胳膊,本想解释什么,一转头看到大院里人已经快坐满了,“先干活,忙完再说。”
两人达成了共识,暂时和解。
等一晚上忙完,心里那点怒火也随着满身疲惫烟消云散的差不多了。
张焱看着没正形,心里到挺记事儿。临近下班客人渐少以后,张焱端了一盘花生米坐在桌子上,问:“今天好端端的发什么火啊,长得一副文文静静的模样。”
……这话怎么听起来有点怪?
“我又不是小姑娘,什么文文静静的?”胡冰说完莫名感觉心里勉强存起来的火气瞬间烟消云散了,烟屁股都摸不着。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心里作用,他总感觉张焱眼里含着得逞的笑意。
张焱斜撑着胳膊抵着下巴,“唔……你该不会是心疼我了吧?怎么,看我被打难受了?”
“……”
“哎呀没事,我知道我比较容易祸国殃民惹是生非。唔……去年在景州的时候就被一个大我三岁的大哥哥表过白”,他说的一脸的回味,好像真事似的。
“当时你不知道把我给吓得,拔腿我就跑。正好撞上一个什么什么……好像是教练,非要拉着我加入他们训练好为他们团队争光……”
胡冰眯细了眼,一脸“我就静静的看着你装逼”的表情看着眉飞色舞的张焱。他现在终于确定了此人确实在扯淡。
被男生表白就够扯淡的了,还他妈正好遇上个贵人——此贵人说的含糊不清,一听就是跑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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