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出来的时候,展星辰是真的睡着了,折腾了一晚,现在已经是两点多了,难怪会困。
就当戚锋准备合情合理的把展星辰今晚“撩完就睡”的行为归结于“时间太晚,孩子太困”时,展星辰放在床头的手机屏幕忽然亮了一下。
是一条微信,戚锋没看清内容,但屏幕亮起后,原本展星辰看的网页,戚锋却是不能看不见了。
百度搜索的光标停在空白的搜索栏,下面是展星辰刚刚搜索过的三个问题。
男生和男生骑乘式会不会痛?
男生和男生站着背入式会不会痛?
男生和男生树袋熊式会不会痛?
戚锋看着屏幕上的三行字,非常想把面前的人直接吻醒——树袋熊式?最好是搜得到答案。
戚锋笑着按灭展星辰的手机,准备把小王子的备注暂时换成小树袋熊。
不过就算展星辰愿意尝试,果然还是怕疼的。戚锋惆怅的进了被窝,大手刚往展星辰腰上一搭,展星辰就迷迷糊糊的蹭了两下钻进了戚锋怀里,感觉到戚锋的手臂滑落,还呜咽一声抓回了自己身上。
戚锋十分满意,闭眼,睡觉,一夜好眠。
连戚锋自己都没注意到,在这个知道真相后本该难熬的夜晚,因为某人的“小脾气”,一切不安与愤怒全部被抛之脑后。
当初万分的担心的“情绪控制障碍”,更是连发作都没发作,诺大的卧室,只剩下两个依偎在一起互相取暖的人,和几乎归于同一频率的呼吸声。
林初雪忘了跟张诚约好时间,但次日早上她给张诚打电话的时候,张诚却说已经在楼下了。
张诚看着林初雪手边的行李箱,问:“这是您的全部行李?”
“嗯。”林初雪似乎没什么情绪,只是在张诚搭手之前已经自己抬着行李箱放进了后备箱。
张诚昨晚已经把林初雪要搬家的事告诉了戚路康,但戚路康从头到尾只说了一句话,让她走。
林初雪给张诚的地址仍然是一家酒店,只是跟之前刚回国的时候相比,这家酒店选的显得太过平庸。
送林初雪到了目的地之后,张诚就离开了,回到医院时,戚路康正站在病房的窗口,看着窗外一片郁郁葱葱的大树。
“戚总。”张诚关上门,说,“真的不用派人去保护林小姐么,您母亲昨晚…”
“不用。”戚路康背对张诚,声音听不出情绪,“林初雪不会再见我了,她只要离我远远的,就是安全的。”
“什么?”张诚一愣,“您不是已经把真相告诉林小姐了么?她怎么还会…”
“不说还有恨,说了,就连恨都没有了。”戚路康一手搭在窗台,试图去开那扇窗户,“不用再跟着林初雪,做回你自己的工作吧,我们之间彻底结束了。”
张诚不懂,他一直以为说清那段过去,林初雪和戚路康就可以修成正果,可而今为什么说清了真相,林初雪仍然要离开?
另一个不懂的是展星辰,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搜索记录已经被看光的人此刻正坐在餐桌前咬面包,脸蛋一鼓一鼓的问:“为什么?不是都说清了么?戚路康根本不是凶手,而且他还为了保护初雪姐不惜去破坏戚然的计划,既然如此,初雪姐不是应该大大方方的接受戚路康吗?”
展星辰又喝了口牛奶,怀疑道:“难道是怕你不同意?”
“我没权利说同意还是不同意,就算我不知道真相,他们俩非要在一起,我也无话可说。”戚锋沉默了一会儿才重新开口,说,“林初雪不能接受的,不是那段过去,是戚路康曾经放弃过她。”
戚锋问:“记得我昨晚说的话吗?”
“昨晚你说了好多。”
言外之意,不记得。
戚锋笑着又给展星辰倒了一杯牛奶,“我说,庆幸我是个‘孤儿’,不是开玩笑的,因为我不是任何人的儿子,因为当初戚平刚还有一个戚然,所以就算我出柜,家里应该也不会有太大反应,最多是不再管我了。”
“但戚路康不一样,他是戚家正牌的独生子,他妈什么样你也看见了,当时的戚路康还没有现在的实力,郎桂央用林初雪的命威胁他,他能怎么办?”
戚锋想起戚路康昨晚说的话,震惊程度不知道为什么,居然高于得知当初要杀自己的人是戚然。
那一年,十一岁的戚锋,十五岁的林初雪,十七岁的戚然,十九岁的戚路康,谁都没能力保护自己喜欢的人。
“他们可以私奔啊!”展星辰愤愤不平,“虽然很小,但戚路康也成年了,他要是真那么喜欢初雪姐,当初就应该带着初雪姐一起跑啊!”
“戚路康是成年了,但林初雪呢?”戚锋看着此刻被“正义之神”附体的展星辰,说,“而且那时候他们连见都没见过,戚路康怎么能保证林初雪愿意跟他走?”
是的,谁都没猜到,甚至连当初资助林初雪的人都不是戚然,而是戚路康。
戚路康在高考之后参与了一个慈善活动,从此开始了单方面的资助,那笔资助的钱微薄到抵不过戚路康一件外套的价钱,所以一开始戚路康只是叫人每个月按时往林初雪家汇钱,自己并不在意,直到三次之后,收到了一封回信。
是感谢信,十五岁的林初雪,一笔一划的亲手写下一段话:您好,感谢您对我的资助,但请您以后不要在继续给我汇钱了,因为我准备自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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