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沈厌给他递了瓶水。
杨稚没接,他看了眼,就要离开。
沈厌眼疾手快的拽住了他的手腕。
杨稚皱眉,该耍的耍了,他得回家干正事去了,沈厌却拉着他。
“干嘛?”刚刚的话题火-药味爆表的结束,其实沈厌并不惊奇,却不免有些伤神,不惊奇是因为杨稚理应拒绝他的重新追求,伤神是因为他又一次拒绝他的追求。
“陪我一会。”沈厌提出这个好笑的请求。
杨稚笑了,他怎么觉得他说话逗死了呢?杨稚道:“我以什么身份陪你?”
他该和他待在一起的?
沈厌道:“什么都行,你介意就用陌生人的身份。”
“不好意思,”杨稚道:“陌生人表示不愿意。”
他要走。
沈厌强硬的把他往回拉,拽进自己怀里,杨稚操了声,他其实跟李忆南在一起都没有说过脏话了,还觉得自己越来越正经成熟了,他在向那方面发展,可一碰沈厌就原形毕露。
“你他妈的是不是想再挨一次?”他架就是说干就干了,逼急了直接上手,杨稚绝对说到做到的那种。
“你们俩轮着来弄我,差不多意思行了,我不跟你们一样,你也别觉得我很好惹。”
说起来杨稚还没见沈厌脸上有新伤,他那伤也是几天前杨稚给打的,他位置还记得挺清楚,所以李忆南把他伤在什么地方杨稚也不知道,他一想起李忆南也牵扯进来了他就更烦沈厌,挑衅的说:“生气就动手,我说不让你还手了吗?”
他向来是个野的主,就像明知道自己可能真弄不过沈厌,却对待讨厌的人不服软一点儿,他打小就这样,不愿意受委屈,比起受委屈,他更愿意挨拳头。
“你明知道我不会打你说这话有什么意思呢?”沈厌讥讽他,他也有点儿认真。
杨稚道:“你傻逼关我什么事?我就是很想打你,有问题吗?”
蹬鼻子上脸?倒不是,杨稚就是这个脾气,沈厌知道,只是可笑的是,他不愿意他受伤在他眼里是傻逼,他把心疼他的人当成傻逼,挺残忍的。
可他能怎么办?他喜欢他,他怎么舍得下手?
他都说了啊,自作孽不可活,他一早就预料到后果了,只是发生时,还是觉得很痛,很残忍。
这张脸,曾经满眼星辰的看着他,里面藏着憧憬与热爱,他找不到他会担心,他看到他和别人亲密会吃醋,他曾在大雨中寻他,然后成为一只落汤鸡,并把自己弄伤,却只是为了看见他,却只是担心他。
他说他天底下没有不疼爱子女的父母,他在劝慰他,让他不去想他爸给他这个名字的意思,他在保护他的自尊心。
他说不应该把错事都往自己身上揽,他在教他怎么放下发生过的纠结的事,他在开导他。
他带他去见了他的父母,把他介绍给了他的家人,他把身体给了他,他是那么相信他,那么迫切的想跟他组成一个家。
然而讽刺的是,再也看不见他看着自己时,眼里溢出的爱恋。
那里面只有厌烦与冷漠,沈厌知道,杨稚是不喜欢他了。
只有不喜欢,才做得到那么绝情。
这张锋利的嘴,他亲吻过,带刀子的眼睛,他夸赞过,时刻能与他冲锋对打的身体,他抚摸过,疼爱过,拥有过,可现在这些,都属于另一个人了。
身心,杨稚的身心,都给别人了。
一点儿都没给他留下什么。
过往更是一种极端讽刺。
“不要再挑衅我了杨稚,”沈厌呆呆的看着他,在出神,元神似乎都还没有归位,“你只会刺激我对你越来越上瘾。”
杨稚鄙夷的看他一眼,抽手道:“松开。”
“你会走吗?”沈厌迫切的抓着人,杨稚真是受不了了,他烦躁的吐出一口气,“你他妈到底想干什么?”
“我只让你陪我,”沈厌说:“只是让你陪我待一会。”
杨稚不在的时候,他总有点集中不了精神。
“我凭什么陪你?就因为你想?你算什么?”杨稚丝毫不松口,“妈的别逼我问候你全家。”
大庭广众的,很不好听,不是吗?
沈厌恶狠狠的抓紧了他的手腕,那一下杨稚都觉得疼,沈厌强硬的力道和语气:“所以你想怎么样?非逼我使用暴力扣着你?”
杨稚讽刺道:“你要这么搞笑吗?我根本就不想跟你待在一起。”
“可我想,”沈厌不松手,力道很大,杨稚觉得疼,可宁愿他疼沈厌也不想放手,“我有逼你干什么了吗?我让你陪我待一会有那么难吗?!”
“我他妈不想!”他们俩在大庭广众下吵了起来,众人纷纷回头,江兆清他们也一顿,但没过来。
沈厌看他那副样子,一腔怒火无处安放,他紧了又紧的手抓的杨稚闷哼出声,可他无视,“我想,我想啊……”
杨稚用力甩了下,疼的面部扭曲,他并不健壮,手腕很细,被这样没理智的力道抓的痛得不行,“你听不懂吗?咱俩都完了,完了!我跟你待在一起,什么理由?啊?!”
他也跟着发疯,脾气炸裂。
“你是不是也听不懂我的话啊?”沈厌也执着,两个人的交锋,“我说我后悔了,我知道错了,我想重新追你,我喜欢你,我想跟你待一块因为喜欢你啊,你还要什么理由?揣着明白装糊涂很好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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