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那两眼无意中含了对昔日旧人的情愫易让人误会,又许是网上他和“江画”貌合神离的谣言传到了圈里,那男孩不怕死地寻到他办公室,又追到他车前等他下班,称想让老总为他的事业前景提点一二。
顾从燃知道有些事等不了了,媒体八卦发酵的当代,他和许沉河的关系被多少双眼睛盯着,随便一张口的造谣都有可能会对双方的事业产生影响。
春节前夕将手头上的工作收了尾,顾从燃拎了只行李箱开车前往小镇。镇上是晴天,没下雨也没飘雪,天气影响拍摄状态,片场中演员们的进度过得很快。
晚上太阳下山前完成了今天的拍摄任务,许沉河提步走出片场,黑色长发夹着湖蓝色发带在脑后被风吹得飞扬,素白的脸上还未敛起戏中端起的笑,深蓝的鹤氅垂至脚踝,每走一步便晃一下衣摆,当真像古画中走出来的美人。
许沉河一走出片场就看见候在外面的顾从燃,起先他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后来想起自己未卸妆发以这副顾从燃没见过的模样出现在对方面前又不知所措起来。
漫天夕阳下,顾从燃跟组里一个个眼熟的初见的打过招呼,最后才等到许沉河挪到他面前。
方才离得远看不真切,现在人到眼前了顾从燃才看清许沉河有了怎样的变化。他先是感到震惊,为验证猜想似的抬手用指腹在许沉河嘴角斜下方揩了把,难以相信地问:“你这是……”
“趁着没戏份时去纹身了,”许沉河放任顾从燃直愣愣地看他脸上多出来的“美人痣”,“现在你还能区分我和他吗?”
在房车上,许沉河换下衣服,卸掉妆容,跑进浴室洗了把脸。他恢复成平日的样子,坐上顾从燃的车去饭店,饭后牵手在小镇夜市里闲逛,大冷的天坐在广场的双人椅上被人喂了一盒榛子巧克力味的冰淇淋。
今晚小镇的夜空里没有星星,但有绚烂多姿的烟花,一朵朵在夜幕下绽放,把整个小镇都染上了瑰丽的色彩。
许沉河靠在套房阳台的秋千吊椅上前后摇荡,带点不舍地说:“我不想喜欢星星了。”
顾从燃按住秋千,不让它晃了:“那喜欢什么?”
许沉河思考了很久:“小鸟吧,可以在河底潜水的小鸟。”
“好。”顾从燃坐在许沉河右手边,每当烟花盛开时,那颗“美人痣”就会变得格外明显。
在他没意识到的时候,他开始想念以前那个脸上带疤的许沉河,很荒唐的念头。
楼下或离酒店不远的广场大概是聚集了数不清的人,新年的钟声敲响的同时,人们倒数的喊声清晰而洪亮地在半空震荡。
最后一秒,更华丽的烟花相继而开,许沉河的眼里却是沉黑的:“你说做做样子,你觉得今天的我表现得怎么样?”
许沉河和江画已经不能再找出半点区别的侧脸在顾从燃面前重叠又分离,不知道是认清了自己对许沉河的压迫,还是现在变得消沉的许沉河压迫着自己,顾从燃魔怔般扳过对方的脸,对着那双唇吻了下去——
“好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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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了快了
第63章 “……江画回来了,许沉河怎么办?”
烟花燃放的声音响彻半夜,它们一次次被抛向高空,未待熄灭又被推至艳丽的高潮,将小镇的湖水渲染得浮翠流丹,层层波纹都流淌着糜烂的色彩。
是浮于冷白上的淡红,是昏黄下的点点**,是一切平静后的暗黑。
床头上贴着的那份通告写明第二天集合走戏的时间定在早上七点,顾从燃撑着床头靠板,俯首亲了亲许沉河的眼帘。
两人的手相扣着压在被子上,顾从燃用许沉河的手机开补光拍了张双手紧牵的照片,登上微博账号发了新动态,配字:“又一年。”
翌日清晨依照生物钟准时醒来的许沉河对着镜子整理着装,摸了摸脖子上的几枚红印,捧着盒遮瑕膏往上面涂抹。
顾从燃把早餐给他买回来了,抓着杯豆浆凑到他嘴边让他嘬一口:“不用费劲遮了,你不是还要穿古装披长发么?”
许沉河弄了好久才让脖子那片的皮肤看起来没有丝毫异样,他搁下遮瑕膏理好衣襟,接过顾从燃手中的豆浆,闷闷地说:“这片子是穿越题材,今天就该到现代情景了。”
他不怨顾从燃,怨的是被对方似真似假的表白冲昏头脑而失去理智的自己。反观顾从燃昨夜罕见地照顾着他的感受,耐心的扩张和安抚的亲吻,每次力道失衡都要停下来问他疼不疼,害他在汗水交融的拥抱中又悄悄燃起那簇本该被浇灭了的火苗。
剧组春节不放假,组里每个人都接到任务,要在开春前把小镇上的戏份拍完,而后安心转移国外开展影片中诸如追车戏及爆破戏的大场面镜头拍摄。
这样的工作强度比起以前在榕憬镇简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许沉河由开始的艰辛到后来的沉溺,自从知道江画和自己的关系,他在演艺圈里的每一步都不再有悔——当然也仅限于工作上。
面对顾从燃,许沉河做不到放任自己享受这份感情。他像抢走了属于别人的东西,独占的分分秒秒中都怀着心虚。
秘密藏得久了,在不知情者面前时刻都是煎熬,许沉河担心这种状态会影响拍戏,闲下来时便给祝回庭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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