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袭进鼻腔的首先是浓郁醇厚的咖啡香,许沉河反手关门,眺目看向摞高了的文件夹后面的顾从燃:“顾总,很忙?”
忙得要用咖啡来提神?
“还行,在批各部门的季度总结。”顾从燃往沙发一指,“先坐。”
许沉河在祝回庭那里坐了两个钟了,现在就想到处走走活动筋骨。
他背着手欣赏金光闪闪的荣誉墙,上面都是炫燃娱乐从成立至今所获的奖项。今年是炫燃走过的第九年,许沉河挺感慨,感觉一家公司能屹立不倒那么久,领导方向明确的决策必不可少。
正想着,许沉河朝顾从燃望过去,那人坐姿也没有多规范,靠着皮椅,翘起腿,一手攥住文件夹下端,一手变着花样转笔,是许沉河看了就想纠正的姿势。
他忽然想到在顾从燃家的琴房看到的照片,那时的顾从燃跟现在模样相差不大,但是气质浑然不同。当然一个人年到三十很难再保持少年气,可许沉河的确感觉穿着朴素的校服笑得一脸狂妄的顾从燃更让他心动。
“这小奖杯至于让你盯那么久么?”身后一暖,顾从燃贴上来,“七年前的奖……那时候炫燃还只是工作室。”
而工作室是怎样步步进化为大集团的,是顾从燃的野心和斗志,还是为江画而拼搏,许沉河通通不想问出口。
“上台拿奖挺自豪的吧?”许沉河伸出手指轻触冰凉的镀金奖杯,“你这么帅,有没有姑娘在底下偷偷拍照?”
“没有,我都是找人替我上台的。”顾从燃撑着荣誉墙,下巴抵在许沉河右肩上,“真的,我觉得拿奖这事儿不适合我。”
被抵住的位置一片**,许沉河肩膀往下一沉,转身面向顾从燃:“为什么?”
“我读书那时没拿过什么奖,成绩差,还不受人管教。”顾从燃勒紧许沉河的腰,“我跟你说过我弟吧,虽然我骂他败家玩意儿,但他比我厉害是真的,撇开英语这个弱项科目不说,他在学习上得过的奖能哄得我爸给他买限量超跑。”
“你哄不得你爸爸高兴,所以发愤图强要赚钱自己买吗?”许沉河搭着顾从燃的双肩,“你也很厉害。”
“你这口吻是老师在夸赞学生么?”顾从燃兴起,托着许沉河的腰和屁股将人抱离地面,几步走到办公桌前放下他,“是不是,老师?”
许沉河向后撑着桌子:“别这样喊我。”
“怎么还不让喊了?你以前不是老师吗?”顾从燃逗人上瘾,啄着许沉河的唇一声声地喊,“老师,老师,给我上生物课好么老师……”
调情的浅吻演变为缠绵的湿吻,都是成年人,又是钟意彼此的,兴致浓烈时也顾不上场地如何,许沉河被顾从燃扯尽了衬衫的纽扣:“夏天穿什么黑色啊,嫌不够热?”
办公室里开了空调,许沉河上身一大半肌肤暴露在空气中,冷得瑟缩了一下:“黑色显瘦。”
“你还不够瘦?”顾从燃隔着裤子捏捏许沉河的屁股,“就这稍微有点肉。”
余光瞥到一旁,许沉河发觉窗帘没拉上,吓得他赶紧推顾从燃压下来的胸膛:“拉窗帘!”
顾从燃不听:“这是单向透视玻璃,保密性很好的。”
“不行,太危险了……”许沉河奋力挣扎,一个不慎将桌面的文件扫落在地。他静了静,让步道:“要不去休息室做吧?”
他情/欲未散的眼里有不易让人察觉的恐慌,顾从燃软下心来,给他把纽扣一颗颗扣上:“算了,今晚回去再做。”
整理好掉在地上的文件,顾从燃把许沉河按到自己的靠椅上,将施工监测汇总的文件夹递给对方:“宿舍楼已经初具雏形了,但由于之前设计方案改过,所以施工耗时会延长。”
汇总资料里有进度表和现场照片,许沉河一页页翻过去,表格的数据没看进多少,注意力全让施工现场照片给吸引了。照片里拍进了榕憬镇纯净的蓝天,他很想念,也有点遗憾。
“怎么呢,不满意?”顾从燃观察着对方的脸色,许沉河垂眸盯着其中一张图片沉思有半分钟了,嘴紧抿着,睫毛良久才扇一下。
“我不会看。”许沉河说话时带上了浅浅的鼻音,“我不会研究这些……”
他的眼眶泛了淡红,觉得丢人,又别开了脸。顾从燃在他面前蹲下,揉一把他的眼角,再轻轻掐他的脸蛋:“这叫梨花带雨吗?”
“梨花带雨是形容女的,学渣。”许沉河自己受委屈,把气撒在顾从燃身上。
“行行,你学神。”顾从燃好气又好笑,“那学神,你能不能告诉学渣这工程哪不满意了?不满意我就让施工队推了重做,费用我全包,还值当你为这破事儿哭鼻子么?”
许沉河拍开顾从燃上瘾似的掐自己脸的手:“没有不满意,说了我不会研究,光看到他们卖力工作了,个个光着膀子的还能不满意么,给他们送清凉还差不多。”
“成,那我让周特助派人给他们每人送几箱冰绿豆沙去。”顾从燃蹲久了腿麻,于是单膝跪在地面借力,“学神,能不能再给学渣提点一下,你到底哭什么?”
本来只是氤氲了眼眶的许沉河被顾从燃接二连三的“学神”喊得憋不住笑:“我就是……有点想榕憬镇了,怀念我的学生,还有校长老头儿,以及那里的风景,大城市里很难看到那种大自然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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