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中地,那里一大块散开的淤青,他用指腹按了按,疼得腰间一阵麻/痹。
浴室门锁微响,许沉河忙把衣服扯好,捞过气雾剂塞进等下要穿的睡袍里。
他在浴室一呆就是老半天,搓完药担心顾从燃闻到味儿质问,还在盖住后腰的衣服上喷了香水。
明天上午就要走,许沉河顺顾从燃的意今晚跟他一块儿睡,关灯了,顾从燃从后面搂住他:“半夜别再跑去隔壁房间了。”
许沉河将脸往枕头里埋了埋:“那你别搂那么紧,热。”
“把衣服脱了就不热了。”顾从燃掐掐许沉河腰间的**。
这一掐恰好掐在许沉河的瘀伤上,许沉河敏感地翻过身,躲开顾从燃乱摸的手:“你说过不折腾我的。”
那语气带上了冷意,顾从燃躺平了身子没再动作,黑暗中只听得两人的呼吸声。
许沉河又翻过去了,只给他留了个背,同一张被子下,双方保持着互不干扰的距离。
顾从燃一直睁着眼,脑海里晃过很多片段,想他和江画的从前,也想他和许沉河之间纠缠不清的感情。
初时“江画”宣布回归演艺圈,他让许沉河在微博上发的那番说辞并不全是编的——江画的确得了抑郁,那张诊断结果至今还被顾从燃好好地收着。
《秋水共长天》之后,江画就停止了局部工作,祝回庭帮他拒绝了所有资方或制片人的邀请,只偶尔拍拍广告接接访谈,连综艺都免了。
他开始把很多事都闷在心里,不找顾从燃倾诉也不跟朋友出去玩,天天窝在琴房里写歌,累了就趴在钢琴上睡一觉,再被下班回来的顾从燃抱到床上。
那时候他的微博差不多处于荒废状态了,除了转发代言,他基本不会上去看一眼。在他的观念中,粉丝对他的喜欢应该不会持续很久,他缺点太多:掩盖在虚假人设底下的是孤高自大,娱乐圈是他的工具,甚至于他在微博或某些公共场合对影迷的回应都只是为了配合工作——他被扒出来的黑料太少太少,但一旦他所有的缺点被曝光,失去所有人的喜欢是分分钟的事。
江画的一切,顾从燃都了解。十年的爱情长跑摆在那,他知晓江画的黑白与初衷,也竭尽所能推动江画的前进,却没预料过对方在事业鼎盛时期拐进了死角。
后期江画状态越发的差,顾从燃提出带他去旅游散心,将自己禁足在屋里半年之久的江画意外的答应了。
如果能提前预知后来发生的事,顾从燃绝不会提旅游散心的无脑建议。抑郁是引子的话,他把自己归类为直接害死江画的凶手。
身旁的许沉河大概是睡沉了,轻声梦呓道:“顾从燃你混蛋……腰疼。”
顾从燃以为他梦到了那档子事,谁知道许沉河下一句话就否定了他的猜测:“钢琴比我还珍贵……”
他蓦然想起晚饭前的事,拉亮床头灯,顾从燃坐起来推开被子,不带任何邪念地卷起许沉河的衣服。昏暗的灯光下,那片青青紫紫的瘀伤赫然在目,他震惊,心疼,最终都被浓浓的愧疚所淹没。
很多不清醒的时候,他会在许沉河身上找江画的影子,可他比谁都清楚自己不可能把对江画的喜欢消耗在许沉河身上。在错认的不可控情况下,分隔两地确实对双方都有利,但他又……
顾从燃伏低上半身拥住许沉河,在对方柔软的耳廓上亲吻,像深陷背叛的旋涡,却身不由己。
第31章 如果喜欢,你还能阻止我吗?
《无忧舍》正式录制前一天,节目新一期嘉宾集中在度假村的观景露台上,平时在圈里听多了的名字、荧幕上见多了的面孔,彼此其实是第一次碰面。
度假村依山而建,清净且景美。原本作为水吧的露台被节目组支了张圆桌,上面摆着烤串水果,六位新嘉宾及两位固定嘉宾围坐一起,扛着摄像机的两位跟拍大哥有经验地随着吉柏洋的介绍而转换镜头。
吉柏洋当了二十年主持人,但凡有点名气的艺人都上过他主持的综艺,并亲切地称呼他为小吉老师。
介绍完毕,吉柏洋几句话调动了整体气氛,季梓晗拍拍手,一本正经道:“诶小吉老师,我有个新发现。”
“发现嘉宾都是俊男美女?”吉柏洋问。
“你是夸特邀嘉宾还是固定嘉宾?”季梓晗十指交叉抵在下巴眨了眨眼,相信后期会帮她加上blingbling特效。
大家都笑了,吉柏洋说:“这一桌坐的都是男神女神呢,别闹。”
季梓晗捏着水果串咬下个芒果块:“我发现啊,这次嘉宾男女比例很均衡,到时跳华尔兹不愁大家找不到搭档了。”
活泼的聂诗诗大声提问:“晗晗姐,你要选谁做搭档?”
季梓晗当真思考起来,吉柏洋说:“她啊,挨个跟她跳一支舞最合适。”
彼此熟悉过后,下午茶也到了尾声,跟拍大哥收工,回去准备明天的全程拍摄。
大山里的黄昏来得比城市要早,才四点多,天上就布满了绮丽的晚霞,飞鸟低低地飞行,远处高低的山尖和树影都成了迷人的剪画。
大自然是最美的背景,姑娘们自是不会浪费拍照的大好机会,几个小时前还客套拘谨的几个人嘻嘻哈哈聚在一团找角度合影。
许沉河一手搭在露台护栏上,另一手捧了杯热带果汁咬着吸管小口啜饮。这个城市刚入夏,但山里气温还是偏低,他穿了件T恤,外搭水洗翻领夹克,袖子挽了两圈,露出筋骨分明的手腕,左手为遮掩昨晚被手铐弄出的红痕戴了只鳄鱼皮机械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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