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一尺宽,屋里的人站在缝隙处朝外张望:“请问哪位?”
他穿得很单薄,雾霾蓝的长袖毛衣配黑色直筒西裤,脚上蹬深棕色短皮靴,显得身材偏瘦。医用口罩蒙住他大半张脸,上方露出形状好看的柳叶眼,正疑惑地盯着门外表情错愕的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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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人不追星本文无原型!
第2章 你和他真的很像。
许沉河昨夜染上的感冒,今天早上起床后喉咙就一直处于难受状态,所以说话都是低声细语的:“先生找谁?”
顾从燃扯回自己的理智,但目光仍胶着在对方的上半张脸上:“能借一步说话吗?”
兴许是顾从燃的脸庞和穿着让许沉河放松了警惕,他打量了对方几眼,便敞开门朝里做了个请的手势。
屋里光线暗淡,空间不大,但收拾得十分整洁,两道镂空屏风隔成了有序的格局。进门左侧是小厨房,煤气灶上放置着一口黑色砂锅,旁边是一张玻璃圆桌;右侧是靠椅和茶几,靠墙的格子架上是绿色小盆栽和排列齐整的书,书脊上贴着标签。屏风后方隐约能窥见一张单人床和几个大小不一的柜子,整个屋子唯一的窗户落下了厚重的窗帘。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中药味,顾从燃几不可见地皱了下眉头,让细心的许沉河给察觉了:“您请坐吧,我去开下窗。”
唰啦两声,许沉河将两边的窗帘拉开了,让暖融融的阳光填满整个屋子。他利落地打上俩结,然后把窗推开,小镇特有的清新空气涌入室内,虽然冰冷,但好歹冲淡了中药的苦涩味儿。
床尾搭着件里层带毛的大口袋棉衣,许沉河身子不舒服时特怕冷,顺手拿过棉衣裹上,然后快步去小厨房给来客冲泡一壶普洱茶。
“不是上好茶叶,你别介意。”他双手把杯子递给坐在茶几旁的人,顾从燃的视线从始至终停留在对方脸上,接茶时没留意碰到了许沉河的手,只觉杯身滚烫,对方的指尖却是冷的。
“谢谢,”顾从燃抿一口茶,将杯子搁桌上,“你的口罩,方便摘下来吗?”
许沉河一愣,袖子下露出的几个手指抓了抓自己的口罩:“抱歉,我感冒了。”
“没关系,我不是易感染体质。”顾从燃态度虽平和却执着,刚放下的杯子又被他捧到手里,捂在手心的温度藏着无以言说的紧张。
许沉河扇了下眼睫毛,似乎是在无奈地笑,而后撩起一根耳挂,将口罩揭下来:“也是,戴着口罩跟人交谈是不礼貌行为,是我疏忽了。”
口罩下的脸和记忆中江画的面容高度重合,顾从燃先是感到震惊,呼吸都因此而滞停半秒,然后立马反应过来,面前的人不是江画,对方的右嘴角斜下方有一条约两公分长的伤疤,很浅,但被冷白的肤色衬托得格外显眼。
江画没有这条疤。
片刻后顾从燃便在心里自嘲,人都走三年了,怎么可能还会凭空出现。正欲瞎扯几句就走人,许沉河不经意的一低头又再次让他腾升出江画就在眼前的错觉。
他挪开视线,并不打算拐弯抹角:“许先生,我是呈桉市炫燃娱乐公司的总裁兼最大股东顾从燃,这次唐突前来是想跟你做一笔交易。”
如此开门见山,又联系到前些天登门拜访的陌生男人,许沉河总算明白面前这衣冠楚楚的人是想提出什么要求。
他收起待客的笑容,起身到小厨房关了灶火和煤气,用湿棉布裹住砂锅把手将中药倾进碗中:“如果是让我加入什么影视圈就免了,我不是这方面的人才,顾总另请高明吧。”
顾从燃早有准备,漫不经心地在杯身敲了敲:“你不先听听交易内容吗?”
“左右不过是助我赚多少钱,你的助理上次就已经提过,”许沉河端着碗过来坐下,“可惜顾总打错算盘,我并不是会对钱动心的人。”
他不皱眉头地喝下一小口黑乎乎的中药,觉着热,于是搁下了碗。接收到顾从燃投来的眼神,以为对方还想劝服自己,他抬头补充:“我不会离开榕憬镇,支教是我的本职工作。”
明明是正经严肃的话,许沉河唇边挂着褐色药汁的模样却令现实效果大打折扣。顾从燃抽了张纸巾递过去,像透过许沉河的脸庞看到了另一个人:“擦擦嘴。”
没得到想要的回应,许沉河害臊地夺过纸巾在嘴角按了按:“你没其它事就请回吧。”
许沉河羞愤的样子反倒让顾从燃失笑,他转头眺向窗外,从这个角度能看到学校破旧的教学楼:“盛阳小学没有学生宿舍吧?”
“……没有,”许沉河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他们都是在教室午休。”
“哦,”顾从燃像随口唠嗑一般,“我看周围未开发的土地挺多,你觉得建一幢学生宿舍怎么样?”
话说到这份上,许沉河才猛然醒悟过来,这大概就是顾从燃要跟他谈的交易。金钱之事他可以视为粪土,但如果关系到学生,他不可能不动摇,顾从燃快准狠地捏住了他的死穴。
想到**岁大的孩子天天中午自觉地撤开桌椅,在冷硬的地面铺上几张褪色的被单互相搂着睡在上面,许沉河心里就一阵抽疼。
“宿舍里装上冷暖两用的空调,夏天制冷,冬天制热,应该舒服得多。”顾从燃云淡风轻地提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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