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子越有些无奈,“怎么是没意义的事?何况他也没有逼我。”
段琅琅深深地望着傅子越,半晌,叹出一口气。她挨着傅子越坐下,语重心长道:“子越,我知道你是一个长情的人,咱们合作这么多年,你心里懂得感恩,也会记着旁人的好。我服务那么多演员,在你身上用的心思最多,就是因为这一点。但是你的事业这才刚刚迈上一个重要的台阶,你不能被感情绑架。盛林当然是给予你很多,但是以后你未必需要他了,你们这样的关系,如果有一天被扒出来,对你会是非常重的污点,对团队也是毁灭性的打击……如今你也拿了影帝了,之后的路,我们携手,一定能走得更好。我觉得你要开始考虑怎么从这段关系里抽身,而不是加重和盛林的羁绊了。”
傅子越听了非但不恼,反而有些发笑。
段琅琅总忧心他是因为“长情”才处处关照盛林,却从未想过,自己恰恰是因为“长情”,时至今日,还愿意与她合作。
他很平和地解释:“姐,我和盛林已经不是那样的关系了。”
段琅琅一愣,眼神里似闪过惊喜。
傅子越随即说:“昨天晚上我向木木表白了,我们已经正式是恋人了。以后我不会轻易与他分开,他也一样。得奖的时候我说那些话,不是为了哄他高兴,是因为我在心里真的那样想。所以,我不会在任何场合回应那段感言到底是说给谁的,那是属于我和盛林两个人的秘密,是我与他的事情,没必要当做新闻和公众分享。”
“傅子越,你是不是疯了?”段琅琅的心情在短短几秒内大起大落,这些天来压抑的情绪终于积攒不住,在这一刻勃然爆发,“你真以为盛林是喜欢你吗?又真以为自己是谈恋爱就可以抹去这段关系里所有见不得人的地方了?你拿了奖了,志得意满了,就以为电影这个行业里再也没有竞争对手了吗?盛林帮得了你一时,能帮得了你一辈子吗?你有没有考虑过你自己是怎么步履蹒跚走到今天的?你的事业才刚刚开始,你这个时候不想想工作的事情,想着去和盛林恋爱,你这是把自己付出的心血轻贱在脚底下踩!”
段琅琅呵斥着,她此刻也坐不住,便站起身来,在沙发前泄愤般地徘徊。
傅子越从前就知道段琅琅是强硬派的经纪人,她是女孩,经验又浅,从执行经纪做到经纪人的位置上本不容易,只有靠黑着脸的威势才压得住底下的艺人。但自从他签到段琅琅手下,一直配合度极高,段琅琅对着其他艺人耳提面命的强势姿态,在他面前已经算是收敛许多。偶尔才爆发一两次,也从未有今天这般失态。
他有些想解释,可仔细想,他与盛林在一起已经不是两三天的事情,段琅琅排斥的态度却从未改变过。
傅子越心头一阵厌腻,最终也只是一片沉默。
段琅琅盯着傅子越看了须臾,像是看一个陌生人那样,她摇摇头,恨铁不成钢道:“子越,你明明知道我多重视你,团队的资源是有限的,我都尽可能要求大家更多的为你工作,珠珠原本是负责全组艺人的宣传,现在为了能够照顾好你的事业,我让她放下其他的事情不要管,专门打理你的工作,这些对其他人原本是不公平的。团队里的所有人,都对你充满信任和希望,现在你终于出来了,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大家想一想,这些年轻小姑娘的事业都拴在你的身上,她们还没有恋爱,没有自己的生活,你现在因为一个盛林就放弃这些,对团队而言,负责任吗?”
傅子越皱了皱眉,“姐,我没有放弃,我只是……我和木木刚在一起,一直以来都是他单方面给予我,而我没能回馈过什么。后面的工作本来就没有安排,我用一两个月的时间休息,想和他单独相处一段日子,这和大家的利益没有冲突吧?”
“没有安排?那你看看这个。”段琅琅打开电脑,把后面的通告拉出来推到了傅子越面前,“之前我们想拍却拍不上的《TRENDI》主动邀请你来拍封面了,这是时尚大刊里第一个给我们递出橄榄枝的,现在回国拍完,八月份上封面,卢原和我说《行难医》应该会赶在国内暑期档之前上映,这样的话就是刚刚好在宣传期上……你再看看这几个商务,都是我觉得不错的,你后面没有戏,可以接几个广告,然后选一个剧本,七月开机一部,年底还可以再接一部,这些都是工作安排。”
傅子越看了眼段琅琅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小字,她工作向来上心,整理得倒是滴水不漏,商务、宣传、影视,各方面的计划都罗列的清清楚楚,哪些是必做的,哪些是待定的,还有哪些是意义不大,已经被推掉的。
段琅琅或许也意识到了自己方才情绪过激,这会平静下来,便蹲到傅子越身边,语气放得柔和,甚至带了三分哄劝的意味,“子越,不管你和盛林是什么样的关系,谈恋爱也好,交易也罢,那都是你的私事,我完全尊重。不管你喜欢男人还是女人,成家立业都是早晚的事情,你是演员,所以公司和我在这上面都没有限制过你,对不对?可是演员真的很看机遇,现在你的机遇来了,从前那么多的苦,你都吃了,为什么一定要在这个时候去放松呢?我真的希望你能趁着拿奖这股东风,再上一层楼。从此以后,你就可以如自己所愿,拍优质的电影,一直演男一……这不都是你从前梦寐以求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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