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子越并不拒绝。
照理一轮下来十八洞,盛林还剩好些没打。但傅子越过来,盛林已经没心思打了,“我累了,咱们去后面歇歇吧。”
傅子越当然不会有异议。
球童帮盛林背着球杆,像是很遗憾他不打完,站在原地,有些踌躇。
盛林却指了后面的车,对球童说:“你坐那辆吧。”
随后把傅子越拉到自己身边,两人上车,喊经理陪同,径自走了。
盛林适才明明和球童玩得挺高兴,可这个时候却和经理说:“你们这个球童培训实在不太过关。”
经理知道盛林来路,待他本就比寻常客人仔细和恭敬,此刻听他投诉般地说,立时紧张起来,询问道:“是哪里不好?不专业吗?您和我说,我回头立刻反馈给老板。”
盛林摇摇头,只道:“话太多了。”
这是怨球童刚刚对傅子越态度不佳?
经理扭头看了眼傅子越,但见对方只是一手握着盛林,目光却落在远处果岭,不像是在听盛林讲话。于是经理只能心里犯嘀咕,并不敢多说什么。
盛林一行人回到后面的休闲区时,不过下午五点多,夏日季节,天色尚早,就是晒了一下午,出了一身汗,盛林嫌身上黏糊糊,进了自己独栋小屋便脱了衣服去冲澡,洗完出来,发现傅子越一个人坐在落地窗前,拿着A4纸大小,厚厚一本的东西在读。
他以为是度假区的项目介绍手册,遂走到身后问:“有什么好玩的?”
傅子越抬头,神情里露出些茫然:“什么?”
盛林这才留意到那厚本子里密密麻麻的白纸黑字,更像是书,他好奇问:“你在看什么?”
傅子越便把手里纸页合上,露出封面给盛林看,“是剧本。”
盛林从没见过,于是拿过来胡乱翻了翻,看个新奇。
傅子越见他洗好,自己也脱了上衣,准备进去冲个凉。
盛林对着那剧本念:“《大清宫阙》?……是清朝戏啊,你演什么?”
“一个阿哥。”傅子越脱口答。
这个角色来之不易,因为他上部戏演了个反派,电视剧收视不错,那角色颇有几分深入人心的意味,一时间来联系他经纪人的项目便都成了各种各样的反派。公司不想他被定型,傅子越也有几分介意,因此拖延了很长时间没有接到下一部心仪的角色。最终定下这个清宫剧,是一个颇有谋略的角色,亦正亦邪,有更多发挥空间。虽然不是主角,但傅子越却很满意。
他伸手摸了下剧本封面,很珍惜似的,翻了几页,找到自己出场的地方指给盛林看,“这里,我的第一段戏。”
盛林念了几句,不太看得懂,于是侧首问:“你什么时候拍呀?是不是就要离开北京了?”
傅子越低低“嗯”了一声,“在横店,八月初开机,我可能要提前几天进组。”
盛林倒是不觉得有什么,拍戏毕竟是傅子越主业,以前也没见许隐因为哪个喜欢的小情儿要拍戏就挡人家正道了。
只是他忽然想到,“那你要拍这个戏,岂不是要剃秃头了?”
傅子越一怔,剃头是当然,但他作为演员,为角色改变发型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从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因此也没想过要和盛林报备,此刻他只是点一点头,不知盛林什么意思。
谁知,一贯好说话的盛林却“啪”的一声合上剧本,把厚厚一沓摔在了茶几上。
他皱眉,颇霸道地说:“我不许你去!你光头肯定不好看,我不喜欢。”
第9章 难以取舍
盛林话说出口,目光便落在傅子越身上不肯挪开了。
傅子越愣了一下,像是没料到在这事上会遭到对方阻拦,他手里还抓着刚脱下来的上衣,要去洗澡,此刻也洗不成了。
他想了想,走到盛林对面,坐了下来,试探问:“你不想我剃头?还是不想我去拍戏?”
盛林一副“你真奇怪”的样子,“当然是不想你剃头!你是演员,本来不就该拍戏吗?这我有什么不想的。”
他语气尚可,但脸色并不好看,是真的不高兴了。
傅子越沉吟少顷,又问他:“那如果我换个角色,不需要剃头呢?”
盛林呆住,“可以吗?这个也能换吗?”
当然不能了。
傅子越心里苦笑,最先找他的角色并非这个阿哥,而是另一个反派。他去见组试戏了好几次,又和经纪人一起与导演聊剧本谈想法,很不容易才争取到了这个夺嫡阿哥的戏份,最终得到王位,却失去挚爱,听说角色的竞争者不乏。
此刻让他放弃,又怎么可能?
傅子越坐在原地迟疑,这还是他一次遇上需要劝服盛林的情况。
盛林见傅子越沉默,转念一想便知道怎么回事,“清宫剧,就算你演个太监,也要剃头的吧?我又不是没学过历史!”
傅子越抬头迎上他的目光,学着他身边亲近人的口吻喊他,“木木,这个角色很好,我是争取很久才得到的。”
盛林却摇摇头,“不行,不过一个电视剧而已,怎么值得你剃头呢?又不是男主,你还是不要去了。”
“很快头发就能长出来的,我在横店拍戏,等去的时候再剃,养好了再回来,不让你看见。”
盛林更加不悦,“那我总要去探班看望你的,难道你要我三个月不见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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