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挥了挥手示意他去,楚谨朝把舒临安硬拽出教室,拉进卫生间。他松开舒临安的手,转身去开了水阀,却从镜子里看见对方又开始用带血的手指翻绳,“舒临安!”
楚谨朝一把关了水阀,将那条红绳从舒临安手里硬扯下来,“你到底想干什么?”
舒临安抬起头,满脸是汗,呼吸急促,甚至连瞳孔都有些涣散,情绪明显不正常。
“舒临安?舒临安?”
舒临安没出声,伸手想要抢夺他手里的红绳。他个子太高,楚谨朝只能把红绳往背后藏,他的胸膛猛地撞上来,把楚谨朝锁在自己身体和身后洗手池里形成的死角里,“给我……”
给他红绳等于促成他自虐一样的行为,楚谨朝把红绳攥得紧,“你到底怎么了?”
他们胸膛贴着胸膛,楚谨朝能明显感觉到舒临安胸膛不正常的起伏。舒临安抢红绳的手次次失了准头,身体都在发抖,神情焦躁的抱住楚谨朝,喘息道:“是你自己不给我的。”
他收紧臂膀,把楚谨朝用力的禁锢在臂弯里,楚谨朝一想挣脱,他的力气便又再收紧几分,“舒临安……”
舒临安把头埋进楚谨朝的颈窝里,拼命的嗅着那一块的气息,明明并没有什么突兀的味道,但他却能闻得出来,那是独属于楚谨朝身上的气味。
楚谨朝的味道进到他的鼻尖,蔓延到四肢百骸,刺透他每一根神经末梢。舒临安嗅着这股熟悉又陌生许久的气味,内心焦躁不安的狂兽仿佛被套上了项圈,暂时缩回了阴暗的角落。
他的瞳孔渐渐有了神采,呼吸也不再像之前那么急促,臂弯里的力气不自觉的松了几分,里面的人立刻往后一躲,险些后仰进洗手池里,好在双手撑住了洗手池边缘,站稳了,却用一种近乎蜷缩的姿态,被笼罩在他的身躯之下。
楚谨朝身上被蹭上了他的汗,头被按在他胸膛里的时候,压到了嘴角的伤口,上面见了一抹极淡的红,配上楚谨朝此刻那张充满着迷茫的脸庞,有好几秒的时间,让舒临安心里的狂兽又开始蠢蠢欲动,试图挣脱项圈。
但他压住了作祟的念头,望着楚谨朝的眼睛立刻红了,“对不起,我又伤到你了。”
楚谨朝摸了摸嘴角,确实有些疼,但比起舒临安刚刚的异样却不值一提,“你刚才……”
“对不起。”舒临安哑声说:“对不起。”
第19章 伤哭
楚谨朝到嘴边的话又咽回了喉咙里,他把手里的红绳放到洗手池边上,又拉过舒临安血迹点点的手开了水阀用清水冲洗干净。随后又打开才拿出来的收纳盒,从里面拿出一次性碘伏棉签,在舒临安手上被割的伤口处消毒,最后用创口贴贴好。
十根手指,左右各有两只手指被割伤。
楚谨朝处理完他的伤口后,又把旁边的细红绳清洗一遍再用纸巾擦干,本来想替舒临安重新戴上,想了想又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你以后别这样了。”
舒临安从他包扎伤口开始就一直没出声,等他说完这句话过了一会儿,才暗哑着嗓音说:“那你要陪在我身边。”
楚谨朝思考了几秒,“像你……刚才那样的时候?”
舒临安点头,眼睛里有泪光在晃,“谨朝如果做不到的话,就把我的红绳还给我。”
楚谨朝当然不可能把红绳还给舒临安,一时没回话,舒临安眼睛里的泪和他沉默的对视中变得有些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里面的泪就会滴出来。
楚谨朝每次看见他要哭的模样,心里就挺不是滋味,很快点了头,“好,我会陪在你身边。”
舒临安擦了擦眼睛,小声的说:“那如果是周末怎么办?”
楚谨朝说:“你给我打电话,我去你家找你。”
舒临安用力的点头,眼眶里噙着的泪在楚谨朝的注视下晃了出来,“谨朝,你的嘴巴被我弄出血了……我带你去医务室好不好?”
楚谨朝叹了口气说不用,“放学回家换,我们先回去上课。”
舒临安再三询问:“真的没事?”
楚谨朝摇头:“没事。”
上午大课间的时候,一向安静的云巅楼难得躁动了一番,各班的学霸学神纷纷从教室里走出来,状似无意的从一班门口走过,顺带用余光瞟一瞟在教室门外罚站的人。
莫袅面无表情的靠墙站着,背挺得笔直。他长了一张冷峻的酷哥脸,就这么立在那里也是道不错的风景线,不过前提是打望他的人不知道他此刻是在罚站。
秦科和一班的几个爱看热闹的男生站在他对面,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莫袅性格闷得很,不像楚谨朝和夏协那么平易近人,秦科几个也就不敢在他面前肆无忌惮,但年级前三被老师罚站百闻难得一见,不光是他们,整层楼都闻声骚动,按捺不住了。
同班的张蓓蓓路过莫袅面前时又折返回来,“喂莫袅,楚谨朝他还好吗?”
莫袅低眼看了看张蓓蓓,还有着婴儿肥的脸上神情像作假,“还好。”
张蓓蓓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说完还想再问几句,旁边突然多了个人,秦科热情的喊了声:“柳校花来了啊!”
柳贤没理秦科,瞥了眼旁边比她矮一截的张蓓蓓转而看向莫袅,“谨朝还好吗?”
莫袅没说话,张蓓蓓替他回答了:“莫袅刚刚跟我说他还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