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理老师敲敲黑板,指着岑意和时荏冉的题道:“看见没有,知道为什么你们的得分这么低了吧?步骤不 写,公式不套,叽里呱啦就搞了个答案,每次学校都怀疑我漏题了,下次记得写上去,加分的。还有别拉手 了,跟谁不知道你俩天下第一好似的。”
岑意回到座位嗤了声:“就这种题,哥分分钟解二十道。”
魏震绍小声嘀咕:“也不必,我二十分钟解一道。”
时荏冉伸手碰了一下岑意,又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认真的记笔记了。
这种在老师眼皮底下小心翼翼的喜欢,有时候格外疯狂,就那么在心口往上长啊长啊,一下就冲破了桎 梏,往那处奔去。
散不开,冲不掉。
岑意把手揣到外衣兜里,就怕那人再脑抽搞出什么事情来。
接下来直到晚自习结束,时荏冉都很认真的在做题,就偶尔空了会往岑意那边瞧两眼,瞧见人了又把头埋 下去。
他的桌上左边摆着要做的练习和作业,右边摆着要用到的课本,中间空了一条缝,笔盒放那里卡着。
左边的书已经少了一大重,今天的任务也完成了很多。
岑意捏了捏自己有些酸的后脖颈,靠在椅子背上长叹一口气:“一中真的搞人啊,感觉再这么学下去脖子 能断。”
时荏冉把剩下的作业塞在书包里,站在岑意后面给他捏肩:“还好,毕竟咱们是要考华大的人。”
岑意舒服的嗯了声:“老童推了推,说高考那年六百五稳进。”
时荏冉一掌劈在岑意脖子上。
岑意猛一下就弹开了 : “我操!你他妈是不是想谋杀老子!没看出来啊心思这么重!”
时荏冉握了握自己的手:“不舒服吗?我看电视里都这么按的。”
“你他妈看的要人命那种电视吧!收拾东西回寝室!”
时荏冉把教室的窗户挨个儿关好,检查了一遍不会刮进来风才放心的关好灯走了。
岑意在楼下等他。
刚刚被这么一劈,差点把他魂都给劈没了,现在还觉得脖子隐隐作痛。
时荏冉不仅看无脑肥皂剧,还看无脑暴力剧,净学些不中用的。
他们这栋教学楼对面是高三,隔的有点远,那一整栋楼都是亮的,老师还在讲课,学生也在刷题。
岑意虚着眼睛看见三楼走廊尽头站着几个人,有两个穿着校服,一男一女。
看那样子就知道是早恋被请家长了,现在正开会呢。
时荏冉往岑意看的方向望过去,看不太清,他又摸出眼镜戴上,盯了会儿道:“我认识那个学长。”
岑意被吓了一跳:“你他妈走路没声的啊?”
“有声,我压下去了。那个学长前几天被他女朋友的妈揍了一顿,鼻子差点都歪了,我看着都觉得疼。” 岑意搓搓自己的胳膊:“我听着也疼。”
时荏冉突然安静了,看着那处一直没说话。
谈判不成功,学长被扇了两巴掌,学姐跪在了地上挡在他面前。
虽然都压着声音,但在这么安静的地方,还是能听到有人在哭。
很难过很难过。
时荏冉来回碾着脚下的石子,道:“岑意,如果你父母不同意你谈恋爱,你会怎么办?”
岑意拉长音调一口气嗯了五秒:“不存在这种事,我妈老早就念叨我高中给他带个人回去。”
“那要是你带回去的人不好,也不是坏,就是不好,你妈妈她会......会同意吗?”
岑意往时荏冉背后拍了一巴掌,打在羽绒服上面格外响亮:“没什么好不好的,我带回去的都是最好
的。”
时荏冉往前踉跄了两步,回身一脚踢在了岑意屁股上:“那你带我回去,我最好。”
“想的美嘞,咱们八字还没一撇呢。”
“在我这里已经撇了一半了,就差你那一半,考虑下什么时候撇下来,我好准备着小鞭炮放一晚上。” 回寝室的路上人很少,好像就他们两个,因为走的最晚。
岑意笑的很大声:“在哪放?学校?”
时荏冉摇头:“梦里,拉着你的手砰砰砰的放一晚上。”
岑意停下,转身看着时荏冉,弯腰用脑袋轻轻撞了一下他的脑袋,道:“恭喜你,现在到百分之十了,正 的。”
时荏冉伸手拽住岑意往下拉:“可以亲了吗?用我的手。”
“......滚蛋啊,给你松了点线你还要往天上飞。”
时荏冉追在岑意后面:“那什么时候能亲?”
“闭嘴吧你。我现在发现你就是一大黄缸啊,什么思想这是,九年义务教育白学了?”
“你站在我面前,那我难道还能想着跟你手拉手盖棉被纯聊天?”
岑意拽住时荏冉的帽子,半拖着把人送回了寝室,叮嘱道:“别乱说话了,脑子里也别装黄色,复你的习 睡你的觉。晚安,明天见。”
时荏冉给他挥挥手:“晚安,待会儿见。”
岑意:“……”
这叫什么?
这他妈叫不是冤家不聚头!
时荏冉说待会儿就待会儿,洗漱好后抱着练习册就偷偷摸摸溜到了对面,把门一关,挤在岑意桌子上直了 半个小时的播,再写了半个小时的题又偷摸着回了自己寝室。
时荏冉看着手机上显示的十一点半,决定要把自己的作息调整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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