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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哭声很小,时断时续的,走廊空荡荡,风也一阵有一阵无的吹着。
    苏由竖着耳朵听了半响才抬手一指:“应该是在天台。到时候你推开门,然后我瞍一下冲出去,咱们先入 为主。”
    时荏冉嗯嗯两声,抓住他的衣摆一步一步踩在阶梯上。
    天台的风很凉,前几天又下了雪,灌的人一脸冰渣子昧道。
    苏由递一个肯定的眼神给时荏冉,然后从包里摸出来一个桃木剑,
    时荏冉深吸一口气,一脚踹开门。
    苏由冲着那坨黑駿黢的影子就飞奔过去,嘴里还道:“老师说建国以后不许闹成精!”
    黑影被吓的抖了下,倒是没再哭。
    时荏冉跟着冲出去,也吼:“站住!不许跑!你被逮捕了!”
    岑意:“……”
    这都是他妈的什么玩意啊!
    这要搁修仙文里这两肯定是第一波嗝屁的!
    岑意拉着魏震绍也往前冲,大概是被传染了,魏震绍也乱吼:“急急如意令!收了你这妖魔鬼怪!”
    岑意想给他们一人来一板砖拍晕,然后扛回寝室。
    至于魏震绍,就留在这里收妖吧。
    “停! ! ! ”
    苏由一个急刹车,脸差点撞到前面的杆子上,时荏冉也急刹了,但永远跟不上节奏的魏震绍没停下来,硬 生生的叠了上去。
    要不是时荏冉脚刹稳的一那啥,苏由这张脸今晚上估计得见血。
    从鼻子那里出来。
    那声停听着十分耳熟,好像在是经常听到的。
    岑意从时荏冉书包里掏出手机打开了电筒,然后就看见一个穿着白衣还披头散发的人影,双眼放光的盯着 他们。
    那眼神简直看久了能把人直接吓尿。
    苏由膝盖往下一弯,披头散发盯住了时荏冉,时荏冉带着岑意再一弯。
    魏震绍看看自己后面,都快急哭了 : “......我!我后面他妈的没人啊!我......”
    噗通一声,魏震绍跪了。
    苏由也跪了。
    傲气如时荏冉,弯腰算是最大程度的让步。
    女鬼很大声的吸了下鼻子,再把挡着脸的头发往两边扒拉开,小声道:“是我。”
    时荏冉:“......任颖?”
    空气中静默了那么十多秒,只剩呼啦乱蹿的风鼓动着人的耳膜。
    岑意翻了个白眼,先开口: “大半夜不睡觉扮鬼玩儿啊?”
    任颖摇摇头:“我睡不着,出来遛遛。”
    “遛到天台围栏上坐着的我还是第一次见,要不那护栏搁那儿挡着,我八成就觉得你想不开要跳楼。” 苏由顺脚坐到了地上,幽幽叹口气:“还以为闹鬼了。”
    听这语调还满不甘,也不知道是谁说跪就跪。
    魏震绍拉着岑意衣服站起来,拍拍膝盖:“大丈夫能屈能伸,不拘小节。”
    岑意给他竖个大拇指。
    时荏冉走到任颖身边,爬上围栏双脚从护栏空隙里伸出去跟她坐到了一起。
    从这个地方能看到大半个学校。
    还没下晚自习的高三教学楼,操场里错落的人影,男生宿舍趴在阳台上看书的学生,还有教师宿舍那边传 来的广场舞动感神曲......
    每个人都有各自的轨迹,他们在慢慢运行着,也在慢慢长大着。
    时荏冉晃了晃脚:“这个地方还挺舒服的。”
    任颖大概是因为刚哭完,声音里还带着点那些十六七岁小女孩弱弱的腔调:“嗯。夏天喷一身花露水然后 来这里坐一会就会觉得心里舒服很多。”
    时荏冉点点头。
    平时的任颖太坚韧,全身都带着刺儿,虽然长的好看,但太冷淡了,一点也不像这个年纪的小姑娘。
    岑意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时荏冉身边,也把脚伸出去晃悠了一番。
    魏震绍和苏由照猫画虎的挤着任颖坐下了。
    五位十六岁的半个大人,在初冬的夜晚坐在天台晃着脚看黑透了天,吹刮脸的风,聊不确切的梦。
    任颖偏了偏头,道:“其实我一点也不想学理的,我喜欢画画。”
    魏震绍激动道:“真的?!我也喜欢,改天有空约着去写生啊!”
    “我......初二就没再画过了。”任颖笑了下:“我妈把我的画全都丟了,画具也送人了,我好不容易藏起来
    的特别喜欢的一位大大的画,也在前几天被她撕了。”
    魏震绍啊了声,不可思议的道:“怎么可能!我爸就老跟我说只要是喜欢的就都可以去学!”
    “不一样的,我妈希望我考个好大学。她什么都为我好,不让我多交朋友,说为了不耽误我学习,不让我 学画画,不让我看课外书......总之跟课本无关的东西她都不让我碰。”
    时荏冉伸手轻轻拍了拍任颖肩膀:“我觉得,喜欢的事情没有好坏之分,我们从出生开始就在学习,她不 能说什么是好,什么是坏。”
    岑意接话:“父母有时候太过片面,他们只要求你做到他们口中的‘为你好’,如果是真的喜欢,那就好好 的去努力啊。”
    任颖憋住眼泪,拉高衣服领子盖住自己的嘴巴和鼻子:“我很早以前就跟她们商量过,软硬都试过了,但 是没用,到最后还是我妥协,但我心不甘情不愿。”
    “我就是生气他们凭什么把我好不容易得来的画随随便便就撕了,那是他们眼中的破烂,却是我的心肝宝 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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