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系列操作宛如一个没有感情的机械人, 或者说是一个重度强迫症才能做出来的行为, 正如她身上的那件宽松白衬衫熨得没有一丝的褶皱,连角落都叠得十分平整。
江倾歌乌黑的秀发微乱,从红木转角楼梯慢慢下来。
她的美眸有些泛红,显然是昨晚熬夜了, 白色的睡衣领口敞开,露出了精致白皙的脖颈,上面还留存着深深浅浅的痕迹。
和无数次早起时的场景一样,桌子上已经摆好了三明治和牛奶, 只是比平时多了一份的米粥。
而那个眉眼冷静自持的人还贴心地把餐巾纸放在了一个与左手边距离不远不近的一个位置。这个位置和之前放的位置完全重合,连朝向都是一样的。
与段慕丞结婚这么多年,她自然是知道她有着严重的强迫症。也早已习惯了她与平常人不同的那些特点。
纤手端起那杯牛奶抿了一口,甜度刚刚好,是她喜欢的味道。
窗外阳光明媚,在餐桌上折射出了斑驳的树影。
“爷爷让我们今天回去一趟。”
江倾歌清浅的声音透着一份淡淡的沙哑,昨晚的空调开得太凉,她睡着了没有来得及关。
B市的气候总是那般的多变。
这几乎已经成为了江家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她们每月都必须抽一天回去一趟,大家聚一聚。上周她们没有回去,爷爷昨晚便打电话过来催了。
段慕丞停下手中的刀叉,那双浅色眼眸看了她一眼,轻轻应了一声。只是依然若有所思,不知道在想什么。
宽敞平坦的柏油马路,一辆纯黑色泽,线条流畅的保时捷正疾速行驶着。
车内气氛安静,偶尔只有轻微打转方向盘的声音。
即将迈进初夏,江倾歌只着了一件米白色束腰长裙,勾勒出那盈盈一握的腰肢。坐在副驾驶座的她此时正美眸认真的看着手中的那本经济论。
气质清冷,美人如玉,应该便是这样的吧。
打着方向盘的段慕丞眼眸平静,只是越平静的背后蕴着看不见的惊涛骇浪。
她和江倾歌的结婚合约还有两个月便要到期了。江爷爷这时让她们回去,恐怕不是简单的看望吧。
眼眸思索间,察觉到车内温度偏凉,段慕丞低下眼眸动作轻柔地调了温度。
抵达江家庄园后,段慕丞从后备箱拿出准备好的礼物递给仆人。而江倾歌则站在台阶上等着她过来,两人才一起进去。
“小丞,小歌,你们来了呀。”江爷爷拄着拐杖,那张布满皱纹的国字脸上带着罕见的喜悦。
坐在沙发上的江家一众人看样子也等候多时。只是段慕丞一眼就看见了那个站在沙发旁西装革履的男人。
许远帆,许氏集团二公子,也就是江氏如今合作项目的负责人,他的爷爷许家兴同样和江爷爷交往甚密,自然两家关系也比较亲近。
“倾歌,你来了。”
见江倾歌过来后,许远帆挂着得体的笑容走了过来,举止谈笑间皆是世家子弟的儒雅。
当然他直接忽略的段慕丞的举动,也显示他的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意思。
就算段氏如今在B市乃至全国都是龙头企业,不过在他们这些权贵子弟眼里,现任总裁段慕丞完全就是得段姜山留下的顾命大臣辅助,才有今日。
毕竟段慕丞精神方面有问题,已经成为B市豪门中默认的事实。
因为段慕丞从来不出席任何的晚会和应酬,如果不是害怕,怎么不敢出来见人。
“嗯。”江倾歌低眸应了一声,眼眸里隐隐有不悦涌现,不过也没有再说什么。
餐桌上,江镇海给自己倒了一杯小酒,笑盈盈地问道“小歌呀,最近江氏是不是和许氏有项目合作。”
“是。是关于郊外的那块地皮。”
江倾歌眉眼冷淡,动作优雅地切着盘子里的牛排。声线是一如既往的清冷。
“对的。江爷爷,许氏那边是由我负责的。和倾歌的合作也是十分得令人期待。”
许远帆见江爷爷这样问,自然就顺着杆子插了话。英俊的面容上依然挂着温和有礼的笑容。抬手间都是潇洒。
江爷爷抚了抚自己的胡子,满意地点了点头,他听秘书说这个许家的老二经常约小歌出去吃饭,而小歌那边也没有拒绝。
况且小歌和小丞的婚姻还有两个月就要作废了,小歌如果能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那倒也无可厚非。
许家老二虽然出身差了一点,但相貌品行也都还可以,刚好和小歌能互补一下。自家孙女的性格太强势了。
坐在段爷爷另一旁的段慕丞则依然动作不缓不慢地切着牛排,她又有什么立场去阻挡她追求幸福。
她对她已经仁至义尽了,她到底还在奢望什么。
用过餐后,段慕丞便先告辞离开了。把空间留给了他们。一个人驾着车回去了。
奢华的大厅,江爷爷正坐在沙发上和许远帆谈着话,江倾歌陪同。
不过那双清灵的眼眸此刻却显得有些空洞,绕是江爷爷喊了她好几声,她才回过神来。
“小歌。你怎么了。远帆说过几天有个展博会,你要不要和他一起去看看。”
“不了。我不想去。”江倾歌放下茶杯,径直上楼,精致的眉眼除了冷漠便再无其他。如果不是江氏和许氏有合同,她怎么会和许远帆打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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