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也委实有趣,这会儿有理由把她唤到面前,流渊竟还生出了几分期许的意味,只想着待会怎么调戏这个冷医仙。
白芷坐在屋子里,听到门口传来鸢尾的声音,“夫人让你过去一趟。”
闻言,白芷微微笑了笑,将手中银针包收拾好,又将几瓶精心淬炼过的玫瑰花露放入匣子里,走了出去。
鸢尾立在门口,并不跟她对视。
白芷下意识地却先看了看她的下巴,虽然那里没有什么痕迹,白芷一双柔情眼眸还是很危险地眯了眯。
鸢尾与她自小相熟,一个动作一句话都能看出对方在想什么,忍不住轻声提醒,“虽然夫人性情大变,但还是夫人,你……”
正说着,鸢尾的下巴又被人捏了。她羞红了脸蛋,却发现自己并没有很排斥,跟夫人捏自己的时候感觉不太一样……
白芷甚至还揉搓了几下,直到将鸢尾那白嫩嫩的下巴捏出了红痕,才停下动作。鸢尾似乎是吓傻了,竟然没有反抗,乖不愣登地立在那里,觉得这个白芷,好像也变了。
“你……你好的不学,怎么尽学些……”鸢尾别开脸,说不下去了。
白芷轻声道:“原来你喜欢这样的。”
“呸,我哪里喜欢……”鸢尾下意识反驳,旋即明白了她说什么,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心虚起来,又振作起精神,挺直脊背,“我……我下次一定躲开。”
“这才是好姑娘。”白芷笑着翩然离开了,留下鸢尾自个儿一脸复杂地摸着自己下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跟她做保证。
*
溯光里的时间过得匆匆,温漫总是闭眼沉睡的时间多,零星听到旁边几句对话。
想来这段记忆于那时的自己也确实模糊,不过三岁而已,湄姬怎么带着她碾转到了京都城,又是怎么安顿下来,跟律家联系上的,温漫一概不知,只最后模糊听到了那个变态舅舅的少年声音。
竟是他一手安排,将湄姬送入了后宫。
湄姬尚未长开,彼时也不过十四五岁光景,而且也没有长出鱼尾,只是如普通秀女一样被安排在后宫,因未被临幸,故而还没有什么封号,地位跟一般宫女无异。
温漫也不知她是如何终于拉拢了一个皇后所居的春芒殿宫女,只听她们在小声讨论,“皇后娘娘每日午后都要带小公主殿下去鸣风亭读书认字的。”
“因为她喜静,那时周边没有太多宫女伺候。”
诸如此云云,又磨了几日,温漫都要替她等得焦急了,湄姬才终于鼓起勇气,在一个寻常午后,悄摸摸地去了那鸣风亭。
温漫焦急,却是很想见一见小时候的三公主,到时如果见了,她拼死也要从养着自己的水晶缸里跳出来的。
她此时竟然也跟湄姬产生了一样期待忐忑的心情,只想着怎么想尽办法引起对方的注意力。
旁的秀女都在想着怎么在皇帝面前露脸,湄姬倒是一门心思钻研着怎么混到皇后身边了。而温漫这条不足一指长的小鱼,却在想着怎么吸引三公主殿下的目光。
湄姬出门前,特意揽了菱花镜,学着人族往脸上抹胭脂,又戴了院子里摘的新鲜花朵。
温漫也想着自己也该打扮打扮,要亮相也得是条漂亮妖娆小鱼才好,终归一想到三公主,温漫就不是一条正经鱼了。
打住,打住,现在的妻君只不过七八岁光景,而自己才三岁半!
想这些,真是太不正经了!温漫一边唾弃自己,一边又拼命地游到水晶缸边沿,眼巴巴看着湄姬打扮得花姑子一般,而自己只能光秃秃一条鱼。
湄姬系好腰带,又披上披帛,学着人族拿起一把羽绒扇,扭着步子准备出门了。
竟是完全没有要带上自己的意思!
温漫急了,小小的尾巴在水里晃个不停,涟漪一阵阵的,她一着急,还吐了一串泡泡出来。
可惜湄姬没看到。
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道,温漫竟然甩动起了鱼尾,啪嗒啪嗒打着水面,有些水花甚至溅了出去。
湄姬终于听到动静了,一颗心从紧张期待中缓过来,她走到水晶缸前,伸手安抚了一下小鱼。
“放心,我很快就回来的,不会丢下你不管。”
温漫趁机游到她手指间,用小尾巴摩挲她的手指,像是在撒娇央求。
都是人鱼,湄姬能感觉到她的情绪,她想了想,又打量这玲珑精致的水晶缸,这是律家少爷送给她的,不过是跟她年纪相差不了多少的少年郎,做事却已经颇有大人风范了。
倘若抱着水晶缸去,律姐姐或许能认出来这是她母族的东西,到时也能搭上话了!
湄姬便寻了个颇大的锦囊,这水晶缸不过巴掌大小,套进去十分妥当。
温漫眼前一黑,只能看到几缕光线从袋子上方透过来,好歹是如愿以偿被带出去了。
这后廷规矩繁复严苛,湄姬也是观察了好几日路线才敢出来走动的。这个时间儿,贵人们都待在寝宫午歇,只有些宫女或侍卫在走动,倒是方便了湄姬。
费了好些曲折,终于到了鸣风亭。
温漫待在锦囊里,一概不知,只觉得湄姬的动作忽然紧张局促了起来,水都洒出来了。
外头传来了说话声,是一道极好听的女音,从容华贵,又冷静自持。
湄姬似乎更紧张了,也不知是什么光景,温漫也只能靠声音忖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