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事倒是一点没耽搁。
三公主面无表情地看着这条奸细鱼放着这些足以让她死在美人身上的东西。这绝对是自己平生所见,最淡定的奸细了。
温漫用手背抹眼泪,偷偷瞧着去而复返的三公主,手里的动作却丝毫不慌,当着她的面,把装满这些小玩意儿的格子重新给关了上去。
三公主眼神复杂:好镇定的奸细,做这些,手都不抖一下的。
承载着自己妻君复杂但毫无歉意的目光,温漫抽抽搭搭,委委屈屈,“殿下,水姬方才不该闹脾气的,以后水姬一定乖乖的。”
她红着兔子眼睛,从床榻爬起来,想走到三公主身边。
“躺回去。”
三公主看到她香肩微露,发丝凌乱的模样,眼眸一沉,直接把温漫重新吓得回到了被窝里。
门外,鸢尾恭敬的声音传来,“殿下,温水已经备好。”
“端进来。”
鸢尾将侍女端着的铜盆接过来,然后亲自端了进去,依照三公主吩咐,搁在花架上。
“鸢尾,夫人身边没人伺候,你在府里好好地挑几个家奴过来。”三公主背对着她,将床榻上的风景挡了个正着。
鸢尾连忙收回视线,没有错过三公主着重念的“好好地”三个字,会意地点头,“是,属下这就去挑。”
红木扇门啪嗒一声关上了。
三公主踱步至花架前,慢条斯理地挽起袖子,将挂在上方的雪白巾帕浸入温水中,沾湿了之后方才拎着它,走到床榻前。
温漫红着眼圈,泪水涟涟地看着面无表情的妻君。
“好了,别哭了。”三公主微叹一声,然后抬手将巾帕盖在了水姬那双淡琥珀色眼睛上。
手指控制好力道,开始揉搓。
温漫懵懵的,就受到了巾帕的洗礼,从眉眼到下巴,三公主仔仔细细地给她擦干净了。
动作还算温柔。
擦完后,三公主嫌弃地拎着脏了的巾帕,清凌凌地询问:“还哭吗?”
温漫摸摸自己干干净净的鼻尖,忽然觉得自己方才好像在无理取闹,本来就是她的妻姬,清冷的三公主以后就算要在大庭广众把她给上了,她也是不能反抗的。
羞愧的温漫决定补偿一下自己的妻君,“殿下,您原谅水姬的胡闹了吗?”
“嗯。”
“那就请让水姬伺候您睡觉吧。这样水姬才安心。”
三公主:……
见她不肯的样子,温漫顿时着急了,“都让水姬来,殿下只要躺下享受就可以了。一定不会让您的身子受损。”
三公主忍着胸口的隐痛,冷冰冰拒绝,“不要。”
温漫眼圈一红,刚刚擦干净的脸庞又长泪滑落,“果然,殿下还是嫌弃水姬了。”
眼看自己的娇柔夫人又要水漫金山,三公主头疼地坐到床榻边。
她踢掉锦靴,伸手掀开被子,横躺下来,面无表情,“快点。”
温漫顿时破涕为笑,娇娇柔柔地黏了上去,跪坐在一旁,开始自己的揉面团大业。
三公主闭着眼睛,生无可恋,对皇后忽然更加愤怒了。
要派一个尤物给自己,为什么也不派一个专业的来?!自己倒也不至于受这份罪了。
一炷香之后,三公主顶着被揉红的胸口,一脸欲求不满地走出了夫人的寝屋。
……
萱兰立在书房,正在整理文书。
门被暴力地推开,她吓了一跳。
然后就看到三公主沉着一张脸进来,直接坐在书桌旁边,气息难平的样子。
萱兰款步走过去,温声道:“殿下,今日陛下没有吩咐什么事情下来,他说今日是您新婚第一天,理当休息。”
三公主伸手随意拿起一本文书,声音冰冷,“皇后还盯着呢,她巴不得本殿永远休息。”
萱兰弯了弯唇角,“公主坐怀不乱,自然是不会如皇后所愿,沉迷温柔乡的。”
“自然,那人鱼简直蠢笨至死。”三公主讽刺地哼唧一笑,却一不小心碰到自己的胸口。
那里被人鱼的爪子揉了足足一炷香时间,如果是面团,恐怕都发酵了。
三公主疼得皱了皱眉,这样子不行啊,为了自己以后少受一些苦,她沉吟了片刻,“把鸢尾叫来。”
“是。”萱兰敛眉,缓步退出去。
片刻后,鸢尾带着几个侍女仆从过来,规规矩矩地立在一旁。
三公主坐在上方,巡视了一圈,看来鸢尾已经明白自己的意思,“现在就领过去,以后你们就伺候夫人了。”
“是,殿下。”
鸢尾见自己揣度主子心思正确了,内心长舒一口气。
几位侍女当中,有位侍女姿色尤其出众,曾经也是被当成床榻礼物送给三公主的。但三公主只是将她养在后院,没有理会。今日忽然唤她出来,这位美貌侍女挑了挑眉,直觉里这事情并不简单。
等鸢尾带着人重新下去,萱兰方才出来,立在书桌旁边,替开始办公的三公主研墨。
“殿下,那美姬是戎亲王送来的,属下已经调查过背景,乃扬州瘦马,自小便被精心训练如何伺候达官贵人,手段了得。她背后的人,其实是皇后。您将这样的人物,安排在夫人身边,恐怕……”
三公主勾起唇角,眸间皆是讽刺意味,“这些人当中,岂止这美姬一个,一半都是皇后派来的,一窝奸细待在一起,也好带带我那蠢笨的夫人,是该当个合格的奸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