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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问她:你爸爸是否还活着?”
    “她怎么说?”
    “她没正面回答,只说特别想见薛阿姨。”
    楚愈料到是这么个结果,不过她没料到,楚动人会直接上去,当面对质——他应该知道,现在处里大小事务,都归她管,未经她允许,不能擅自行动。
    他这做法,搁几百年前,那是欺君之罪,可以格杀勿论。
    楚愈微微侧过头,抬起下巴,从斜下方,注视她犯了“欺君之罪”的爹,“刚刚谁打电话来呀,要紧吗?”
    “是罗教授,十月份我参加那个精神鉴定的案子,有了结果。”
    楚愈:“好的,我们刚刚开完会,木鱼她们都在忙,您去茶水间吃点东西吧,大托才买了很多坚果。”
    两人互相颔首,一个往里走,一个往外走,就此别过。
    进了电梯后,楚愈按下“5”,直接到研究部,找了个办公室坐下,给木鱼打电话。
    木鱼本来在收拾东西,准备后天的“大迁移”,一看来电显示是楚愈,愣了片刻,才接起来:“喂,楚处?”
    “你现在身边有人吗?”
    木鱼一下子严肃起来,声带像橡皮绳,瞬间绷紧,“没有。”
    “木鱼,查一下这个号码的通话记录。”说完,楚愈报了楚动人的号码。
    木鱼应下来,运营商为了配合他们破案,开启了快捷查询通道,无需每次都出示工作证、执行公务证,以及相应法律文书,只是开始和最后会核对,受调查的嫌疑人或危险分子名单。
    木鱼马不停蹄,很快给出反馈:“早上九点十二分,也就是我们开会时,该号码被另一个号码呼叫。”
    木鱼报出了11位号码。
    楚愈拿着手机,眉眼平展,办公室内没开灯,环境幽暗,光影稀疏,她的目光异常深邃,像是狂风巨浪前的风平浪静,“号码主人名为罗储良吗?”
    木鱼检查了一遍运营商反馈的信息,“对,罗储良,储蓄的储,良好的良。”
    罗储良是公安大学教授,主攻犯罪学,也是楚动人前段时间合作鉴定的老伙伴。
    “他俩这通电话,谈了多久?”
    “大约十二分钟。”
    楚愈回忆起来,刚刚从楚动人出去,到会议结束,一共进行了四十分钟,除去这十二分钟,剩下二十八分钟,楚动人在三楼,呆了这么久吗?
    在楚愈印象里,夏亦寒是那种,对自己感兴趣的人,可以聊到海枯石烂,把唾沫聊干,对不感兴趣的,一句话也不愿施舍,甚至理都不想理,觉得是浪费生命、挥霍青春。
    “小鱼,麻烦你调一下三楼的监控记录,起始时间为今日早上九点二十三分。”
    木鱼马上把监控调出,她大约知道楚愈想找什么,二倍速把记录看完后,马上截出相应片段,转到楚愈手机上。
    楚动人并非挂掉手机后,就直奔三楼,他在二楼客厅里坐了二十多分钟,没回会议室,低着头,手撑着下巴,一动不动,像是活人版“思考者雕塑”。
    良久,他起身,打开电梯,上到三楼。
    三楼电梯口的监控,显示九点四十六分,楚动人出现在画面中,他站在白栅门后,开了开口,像在喊夏亦寒的名字。
    没多久,夏亦寒出现在白栅门另一边,两人隔着道栅栏,在交谈。
    楚愈非常后悔,没在电梯门口安监听器,这也看不懂唇语,不知道他俩在嘀咕啥。
    虽然刚刚楚动人说的是,询问慕尚青的情况,但楚愈估计,不是为这事。楚动人好歹也是曾经的一处之长,虽然如今退休,也是宝刀未老,头脑未锈。
    关于慕尚青的死活问题,她才向夏亦寒问过话,以她的聪明才智,都没问出过所以然,楚动人应该不会自视清高,再跑到夏亦寒面前撒一次泼。况且直接上去问话,很容易被逮住。
    这不,就把楚愈抓了个正着,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而且在楚愈印象里,楚动人对夏亦寒有些戒备,当时做实验时,她猛然站起走向他,楚动人心里素质再好,也会被吓出心理阴影,毕竟夏亦寒可是全国闻名的小变态,雕人不眨眼的槐花魅影。
    看着槐花魅影起身,就如同看着一把杀猪刀,迎面向自己走来走来,楚愈能察觉出楚动人的颤栗。
    所以,他这次克服心理阴影,克服心理恐惧,单枪匹马上去和夏亦寒一对一,肯定是有要事,十万火急,不问不行。
    楚愈回想楚动人最近说过的话,反推他上去的动机。一般开会讨论时,他很少长篇大论,现在这是她的地盘,他会适当收敛,但遇到感兴趣之处,还是会插两句话。
    在头脑中,楚愈开启倒带模式,把对话回放了一遍,像画重点,挑出两处关键内容。
    一处是,昨天上午分析夏亦寒病情时,楚动人逮着个问题不放——她和夏亦寒是什么关系,感情居然这么好,好到多巴胺咕噜噜地冒?
    第二处是,刚刚谈话时,楚动人特意确认了一句话:“雕槐花是为了他”。这是夏亦寒回答她的原话,她当时转述时,楚动人似乎对这一句有疑虑。
    不过即使找出这两点,楚愈还是不能确定,楚动人冒然上去,目的何在。
    监控画面中,经楚动人呼喊,夏亦寒来到门口,和他相对而站,持续了五分钟,期间没转身离开,也没暴跳如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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