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愈嘴角上扬,这句话的意思翻译过来,便是:我喜欢你居心叵测、老谋深算、表面一套,背地一套,总让人猜不透,不知道啥时候会给我一刀。
她想回夏亦寒一个:彼此彼此。
反过来,可能这也是夏亦寒吸引她的地方,若即若离,明明对她热情似火,却让她感觉隔了层冰,无数迷题吸引她靠近,她就是迷题的谜底,不过想要看清,非得掉几层皮。
“你想要知道我心里的事吗?”楚愈开始旁击侧敲。
夏亦寒凝视着她,眼眸里发亮:“想呀,因为你心里的事儿,都是关于我呀。”
说着,她坐直,没有了遮挡,楚愈感觉光束扑面而来,眼睛又迎来一阵刺激。
夏亦寒左手拿着刀,右手伸出,捏着迷你遥控器,就着灯光,打量了半晌,看起来兴致勃勃:“有两个按键呢,是电击键吧,多少伏的?”
楚愈会心一笑,“想试试吗?”
夏亦寒偏了偏头,看起来有点调皮,“姐姐舍得让我试吗?”
楚愈用胳膊肘撑着床,挺起身子,“我不舍得让你试,不过你想试的话,随时告诉我,我满足你!”
说完,她伸出手,示意夏亦寒该物归原主了。
夏亦寒把东西举起来,促狭地一笑,“姐姐打算陪我多久?”
“陪你到你不想走的那一天。”
夏亦寒听了,像是恶作剧得逞的小孩,得了糖果又卖乖,她把水果刀折叠起来,一同递到楚愈手上:“那就看姐姐的本事了。”
楚愈微微一笑,接过东西——两个人在口蜜腹剑之间,达成了无声协议,她不动用电击,夏亦寒不动用刀子,暂且配合,两人相安无事,不过能不能让夏亦寒吐露真言,得看她的造化。
电脑屏幕前的木鱼差点掀桌:你们搞什么鬼,要调情就规规矩矩地调,别搞得这么剑拔弩张的,吓死个人呐!
楚愈拿着家伙,下了床,走出房门的时候,居然觉得浑身发疼,虽然脑子告诉自己不必紧张,可以掌控住局面,但身体还是不自觉紧绷,神经的自然反应,也是她最真实的反应。
还真是刺激,楚愈心想,如果楚动人知道她和小槐花这番“亲密”接触,估计会吓到冷热汗交替——暴力型精神病人她不是没接触过,不过都在严格保护措施的情况下,要么双方之间隔了层钢化玻璃,防弹的那种,要么就是对方手脚受到束缚,活动受限,别说尖锐物品,连圆润物品都接触不到。
哪像夏亦寒这样的,在别墅里到处跑,随处可见的刀啊叉啊,还有绳子,为楚愈提供了三百六十五种凄惨死法。
用方大托的话说:您这是用生命在为患者治疗,如果您不幸牺牲,我们会在您坟前放烟花的!
楚愈:……
该怎么向你们解释夏小朋友的复杂性呢?
徐怀俞质疑楚愈的做法时,她说过:虽然反社会人格障碍者,多受情感冲动支配,犯罪动机较模糊,行为具有无计划性,但小槐花不属于这一类,她具有本身的复杂性,属于复杂型精神病态患者,在犯罪前计划周密,执行起来堪称完美,也就是说在一定程度上,她可以控制自己的行为,或者说为了完成目的,她会控制自己的行为。
简单点说,就是她在很理智地反社会,反的技术和手法相当高明。
如果说她的目的是逃出去,继续作案,那杀了楚愈,可不是个好办法,她会被终生囚禁,永不见天日。
而挟持楚愈,以此作为威胁逃出去,也会伤人伤己。她应该熟悉电子脚铐的工作原理,电击的速度,肯定比她飞刀子的速度快,一旦被电晕,可是毫无还手之力。
所以她会配合,或者是假装配合,而只要她配合,就有希望对她展开治疗,心理上潜移默化,总会起作用。
不过饶是这样解释过,徐怀俞还是不放心,三天两头打电话来问,确认楚愈还活着,或者肢体还健全。
这几天因为在别墅里,不方便接听电话,她的号码现在是方大托在用,他收到信息后,和木鱼商量,经过筛选,不急的就自己处理,特别重要的,再上报给她。
回到自己的卧室,楚愈拿起手机的瞬间,电话就进来了,她心里做好准备,知道有要紧的事儿。
接起电话,木鱼没开门见山说事,还是挂念着老大身体,颇为关心问了一句:“你还好吗?没受惊吧?要不要叫120?”
楚愈:“……我很好,毫发无损。”
木鱼:“你倒是没事,我差点心脏破裂,躺医院里。”
楚愈沉默了半晌,终于良心发现,好歹安慰了句:“辛苦了。”
木鱼完全没有感觉好一些,她捂着胸口,切入正题:“珞玉黎杉那边传来消息,何氏夫妇,找到了,活着。”
楚愈先还以为是对小梅的调查,有了新进展,没想到是珞玉那边的消息,她耳膜都震了一下,睁着眼睛,差点热泪盈眶。
瞬间,她胸腔里充盈着一股热气,把她全身填满——不容易,太不容易了,找了十天,整整十天,用放大托的话来说,尸体都快放臭了,都快被野狗啃完了。
从望江市第二起案件发生后,楚愈的心就分成六瓣,分属六地,时刻挂念着潜在被害人,生怕他们出事。
虽然最后,他们都不负众望,一个接一个出事,但要么在医院躺着,要么在医院里关着,生命安全没有威胁,但何蓝和何至平不一样,这两人脱离警方视线后,就杳无消息,黎杉带领安保分队,在珞玉市掘地三尺,快掘到祖坟了,都找不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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