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绵绵又怎么不知道这个道理,蔫蔫儿地应了声,转眼便出了门去。
路过那桃红,桃红又要凑过来,白绵绵这回懂了她的用意,飞快便避了开。
拖沓着脚步,白绵绵心情沉重地回到家中。
忐忑地走到自己房间,没见贺离的人影。
自她们来了这里,虽然名义上都有各自的房间,但贺离一直是宿在她这里。
看来贺离这次是真的生了很大的气。
白绵绵心里七上八下地走到贺离房间门口,简直不知该怎么去伸手敲这个门。
此时此刻,她实在觉得愧对贺离。
但无论怎么说,她不想就此失去贺离。
她一定要跟贺离解释清楚。
给自己打了半天的气,她鼓起勇气敲了敲门。
“贺离……”声若蚊蝇。
无人作答,白绵绵敲门的力气大了些。
微微提高音量,“贺离,是我。”
还是没人应,白绵绵刚要猛劲敲门,嘴里忍不住也喊出来,“贺……”
刚出口一个字,门猛然从里面打开。
望着那张似乎因失血而显得苍白的面孔,白绵绵喏喏道:“贺离,你的伤怎么样了?”
说着,白绵绵自然而然就要往里进,路却被贺离拦着。
白绵绵小心翼翼抬头看着贺离,“贺离,不让我进去吗?”
“我这里不是那花魁的房间,任你想进就进。”
白绵绵耷拉了眉毛,“贺离,你说什么呢,你怎么能把自己跟她们相提并论呢?”
“怎么能相提并论?是,我不如她们,所以你去找她们,你让她们碰不让我碰,是这个意思吧?”
贺离视线从白绵绵脸上一扫而过,立刻就要关门。
白绵绵也不怕被夹到,立刻要挤进来。
贺离不想让她进,手上一点不松劲,于是立刻听到白绵绵“哎哟”一声。
贺离以为白绵绵手被门夹到,忙松劲,拉着白绵绵进来,拿起她两只手,低头仔细看。
看了半天,愣是没看到半点异样。
抬头一看,只见白绵绵正看着她,那眼神像是把她看穿一样。
贺离立时明白了白绵绵在耍什么花样,心里不由一阵懊恼。
她侧过身,冷冷道:“出去。”
白绵绵不但不听,还来抱她的胳膊,“贺离,你听我解释。”
贺离甩开她的手,“我不想听。”
白绵绵豁出去了,站到贺离面前,“你真想继续的话,我不拦着你,你继续好了!”
说罢,见贺离不看她,白绵绵自己动手解起衣衫来。
听着那悉悉索索的声音,贺离心里又是燥热又是愤怒。
白绵绵到底把她当作什么?
她生气了,就给她尝点甜头哄她,待她不生气了,白绵绵便接着三心二意?
白绵绵到底知不知道,她究竟是为了什么生气?
难道白绵绵以为,用这个就能摆平她吗?
白绵绵一边脱,一边望着贺离的反应,心神杂乱下,衣扣解得很慢,半晌才去了一件外衣,刚往中衣的领口去,贺离已经站起身往外走,看都没看她一眼。
白绵绵只觉媚眼抛给了瞎子看,忙道:“贺离,你去哪里?”
贺离也不回这句话,只抬步往前。
白绵绵看着那背影,陡然间联想到多年前贺离决绝离开的那一次,慌地叫道:“贺离,你别走!我错了,我错了!”
那声音太过慌乱,贺离终于忍不住停下脚步。
她埋怨自己总是对白绵绵心软,可又实在无可奈何。
转过身来,贺离试着收敛一点情绪,“你错在哪里?”
白绵绵往她面前走,巴巴地望着她,“对不起,我不该砸你,你伤口还疼吗?”
贺离拒绝她再靠近的动作,让她站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
白绵绵有点委屈地望着她,手指抓着衣角。
“还有呢?”贺离的视线居高临下,话语间毫无感情色彩。
白绵绵可怜巴巴地跟她对视,想走近又不敢,“我不该跟那位姑娘走那么近,不该多管闲事,不该去买花魁的出场。”
贺离走近一步,“既然知道不该,为什么要做?为什么要去那里?”
白绵绵努努嘴,“我,我就是瞧个新鲜么。”
贺离加重语气,“是你说,觉得跟我在一起幸福,看星星幸福,看月亮幸福,怎么,现在都变成你的不幸了是吗?”
白绵绵摆手又摇头,再顾不上那许多,两步走到贺离面前,想拉她的手没得逞,只好转而扯着她的衣角,仰头诚恳道:“不是这样的贺离,我真的只是觉得好奇才待在那里的,我起先也不知道那是个什么地方,你离开之后我才明白过来,然后就马上穿衣裳走了。我对你的心意一点都没变过,若是有一丁点变化,就叫雷把我……”
“不用说了。”贺离止住了她的话。
察觉白绵绵眼里透出希望,贺离又补了一句,“我不相信。”
说罢,贺离把白绵绵推了出去。
其实,白绵绵一番解释之下,她已经信了一大半,也意识到自己吃醋之下误会了白绵绵的初衷。
只是,这次实在要让白绵绵长长记性。
在那留香馆里,她跟那桃红搂搂抱抱虽不是故意,但也是事实。更别说,今天若不是她出现,白绵绵高价拍下花魁,只怕是要发生些不可挽回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