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间,白绵绵没有答话,贺离当成她默认,凑过来在她额上吻了一记,随后又退开。
这次她看了看白绵绵,见她没有再说话的意思,这才又重新背对着白绵绵。
白绵绵瞪着贺离的背影,心中纳闷到极点。
不行,明天她得找念渔说道说道,这样下去贺离和她早晚得疯一个。
*
念渔迷蒙着眼睛就被白绵绵薅起来,嘴里不满道:“又怎么了,这一大早的,我还没睡够呢。”
白绵绵看看她旁边还在睡的齐鸣,压低声音道:“还早?都下午了。”
“还不是齐鸣,折腾到天……”念渔陡然间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连忙闭上嘴。
穿上衣裳坐到桌边,念渔道:“行了行了,说说吧,你跟贺离又怎么了?”
白绵绵火急火燎,立刻切入主题,“贺离最近怪怪的。”
“哪里怪?”
白绵绵想了半天措辞,没想到个准确的描述,索性道:“你来看看就知道了。”
说罢,跟念渔两人一起来到自己家中。
念渔看到不远处那位虎殿下正在勤劳地擦桌子、理床褥,忙活个不停,顿时压低声音笑道:“兔子,有你的啊,虎殿下的爪子全被你磨平了。”
闻声白绵绵有点烦恼地坐下来。
谁要磨平贺离的爪子了?
她又不是要圈禁她。
两人刚到桌边坐下,贺离马上就过来给两人都倒了茶,这让坐着的白绵绵很不好意思,忙站起来,有点发窘地说:“贺离,你别忙了,休息会儿吧。”
贺离摇头,“我不累,你们聊。”
白绵绵撑着头,看向大喇喇喝着茶、享受着贺离难得服务的念渔,无奈道:“你都看到了?”
念渔点点头,“这样不是挺好的。”
“好!”白绵绵顿时拔高声音,贺离立刻看过来,她连忙降低音量。
“好什么好,她现在天天拿我当弱小凡人待,我手上出现一道细伤口她都要自责半天。还包揽了大事小事,我什么事都不用做。但凡我稍微问一句,她就说她马上改。你说,她怎么会变成这般模样?”
念渔抿口茶,“我不知道……”
白绵绵最了解她,她这样不看她,还拉长音调掩饰,明明就是知道的意思。
白绵绵鼓起脸,有点焦急,“好啦,念渔,你就告诉我嘛!”
念渔看看她,“这样到底有什么不好?你不喜欢她以你为重吗?什么都是你说了算,这样不好吗?”
这句话陡然点醒了白绵绵。
她终于知道两个人的情势发生了什么变化。
现在两个人之间,全都是她说了算,贺离像没有自己的任何想法和意愿,全部围绕着她的意志来行动。
白绵绵蹙起眉毛。
“当然不好了。我又不是要一个只为我服务的木偶,我也想看到贺离情绪鲜明的样子啊,她这样,我都替她难受。你说她到底怎么了?”
话说到这程度,念渔不自觉看了看把房内整理得窗明几净、又走出去修剪枝叶的身影。
只见那人察觉了她的视线,竟然硬扯起唇角对她笑了一下。
大概因为不习惯做出这种举动,那笑容很是僵硬诡异,念渔浑身一阵恶寒。
看得出,贺离是“爱屋及乌”,因为她是白绵绵的朋友,所以她试图对她表现得友好。
可是,这种样子的贺离实在让人头皮发麻。
念渔终于也扛不住了。
念渔拉住白绵绵,轻声问:“她这样有多久了?”
白绵绵很快答道:“有十多天了,她恢复正常后就一直这副模样。不过,我现在觉得她这样也不太正常。”
白绵绵想想,又提出另一种可能性,“你说,贺离会不会是难以承受之前的那些事,所以一夜之间性格如此迥异?”
念渔望着门外那身影发呆,白绵绵忽然挡住她视线,“我跟你说话呢,你老看贺离做什么?”
念渔忍不住笑了,“怎么,你吃醋啊?”
白绵绵瞪她一眼,“说正经的!”
念渔摇摇头,“你就放心吧,就算是哪位天仙喜欢她,她也不会要的,她对你可死心塌地着呢。”
白绵绵眨眨眼,“可是她现在连碰我一下都勉勉强强的,昨晚我都闭上眼睛了,她就很克制地亲了我一下就完事了……”
念渔正喝茶,听她说得这么具体,“嗤”地一声喷出茶水,“知道你不满了,不用说这么大声。”
再一看门外那身影,也僵了一瞬。
“那……”
念渔也受不了贺离这样了,指点起白绵绵,“她之所以这样,大概是因为歉疚吧,可能觉得以前对你不够好。”
“不好?”白绵绵想了想,“大概是有过一点点啦,可是那时是因为误会才会那样的,我也有责任。”
“还有这次她去报仇的事,觉得隐瞒了你,害你伤心、担心这么久。”
白绵绵反应过来了,那天贺离清醒过来,情绪明明那么激动,后来看到她哭,她却没再继续,之后就一直这副模样。
她总算明白了原因。
“你怎么对贺离这么了解啊?”
白绵绵忽然有点纳闷,她怎么也想不通透的事,怎么念渔看得这么明白?
念渔看着她,忽然皱起眉毛,“白绵绵,你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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