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下来,念渔急了。她觉得小鸟说不定又是哪里出了毛病,更加倍地关注起小鸟。
“怎么了?”齐鸣的声音出现在耳畔。
念渔倏然退开一步,“它好像病了。”
齐鸣看着念渔有些忧愁的样子,又看向笼子里的小鸟,“它不是病了,只是想要自由。”
“自由?你是说……”
念渔看向齐鸣,眼睛瞪大了些。
齐鸣点头,“它该回到它自己的天地了。”
“怎么可能,我才不要!”
念渔有些生气齐鸣这么说,她又不是不知道她很在乎这只小鸟,竟然还对她说这样的话。
自由再好,有生命重要吗?
万一又碰到危险怎么办?
念渔侧身微微撞开齐鸣的肩,抬步就往外走。
齐鸣看着念渔的背影,忽然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唇角勾出一丝笑,齐鸣看看那只向往着自由的小鸟,笼子门一开,把它放了出来。
小鸟果然立刻焕发了精神,还似乎有点感激一般,停在齐鸣的手上叽叽喳喳。
齐鸣抬起那只手,状若温和地笑了下,“别再回来了。”
说罢,她一扬手,小鸟借势飞了出去,在屋子里绕了几圈,随后迫不及待地飞向外面的天空。
齐鸣跟着走到外面,笑意盎然地抬头看着那场景,这时,念渔忽然出现在不远处。
她方才出去不久就后悔了,齐鸣只是规劝她,又没有强迫她怎么样,她不应该那个样子。
打定主意回来得跟齐鸣道个歉,入目却见齐鸣正眺望着一处眉眼舒展。
“齐鸣,你看什么呢?”
“看鸟儿享受自由的样子啊。”
念渔疑惑地顺着齐鸣的视线看去,刚好捕捉到小鸟的一点残影。
霎时间意识到什么,念渔冲回屋子里。
只见笼门大敞,里面的鸟儿早已不在其中。
是齐鸣,齐鸣居然把小鸟放走了!
怀揣满腹怒气走到外面,念渔又要甩齐鸣巴掌,齐鸣看着那巴掌过来没有拦的意思,反倒念渔自己忽然收住了手。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怎么就伸手伸得这么自然。齐鸣也是,挨打挨得这么自然,上次她羞怒之下打她一巴掌,齐鸣就没有还手的意思,这次还是没有。
她简直搞不懂齐鸣在想些什么。
但那也不是她现在该关心的事情。
“你有病啊!为什么说都不跟我说一声就把小鸟放走?”
“我跟你说了。”
“你这叫通知!不是商量!”
齐鸣看着念渔愤怒得涨红脸的样子,忽然道:“你喊什么喊。要打你就打,我不会道歉的。”
闻言,念渔胸膛起伏着,高高扬起手,最终落在齐鸣脸上的力度却跟抚摸没什么差别,她只是带着她的脸轻微偏移了一下,随后就放下手,顾自平息着怒气。
“不高兴你就走啊,不用勉强忍受,我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人。”念渔的怒气多少对齐鸣也产生了一点影响,她又开始牙尖嘴利,甚至微微讥讽起来。
念渔咬了一下嘴唇,瞪着齐鸣,半晌道:“你以为我不想走啊,你答应我的事还没有办妥,我走了,你岂不是轻松自在?”
齐鸣听闻此言,微微侧开视线。
其实她早就预料到白绵绵和贺离的去向,日前,她也已经乔装去天宫那里打听过,天宫的仙子告诉她,贺离殿下身手不凡、颇有威望,对仙侍也礼遇有加,尤其是其中一名仙侍,她常带着她到处行走,那仙侍常出一些不大不小的状况,殿下从来不曾苛责。
这仙子口中的两人,不是贺离和白绵绵,还会有谁。
眼下,只要她把这件事说出来,念渔就再没有什么牵绊,就会潇洒地离开……
齐鸣转眼看向念渔,微微蹙眉,“这件事没有那么容易,再给我一点时间。”
刚刚还是吵架的气氛,齐鸣忽然这样认真回答,念渔愣了一下,语气也缓和了些,“哦。”
场面忽然静默下来,少了小鸟的吵闹,有些事似乎更有点难以掩饰。两个人这样面对面站着,细风从脸上拂过,不由就有了种暧.昧的感觉。
念渔很快反应过来,现在两个人这样,说僵持不是僵持,说商谈不是商谈的样子实在很怪,侧开视线,她低头进了房门。
那之后的两三天,两个人一直不怎么说话,念渔心里忍不住生气齐鸣一副自认为没错的样子,而齐鸣也确实自认为没错,并且绝不率先妥协。
不经意间,时间逐渐推移,来到齐鸣最不想经历的那个日子。
在小青山,她算得上是山鸡精的首领,她们对她都颇为尊重,也常常来请她指点一些问题。
她面上不动声色,但心里其实很在意自己这一族的安危。
别人的闲事她不爱管,但论及族中的同伴,她不像平时那样不羁随意,而是不自觉地担负着保护的义务。
然而,就在她的这种担负下,却有人杀了诸多山鸡精。
她还记得多年前看到的那一幕,地上一片血色,十数个山鸡精以原形模样卧在地上,鼻间已经没了呼吸。
她发誓要找到这个凶手,可却至今都一无所获。唯一的线索,是一条绸带,那绸带本来束缚在其中一个山鸡精脖子上,被她解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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