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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她如此反应,白绵绵立即感觉自己腰杆子直了不少,胸膛也挺起了一些,以前辈的口吻道:“你现在刚开始修炼,可能会觉得有些难懂。不过,虽然看上去有些复杂,但待你熟练之后,也只不过是一瞬间就能完成的事。一时半会,你大概没法像我一般运用自如,但你不用着急,当初我从能初步地御物,到能在上面施力、像现在这样把这小石子嵌在树干里那么深,也花了许久的时间。你慢慢练就是,总能练成的。”
    贺离生怕一出手便露了馅,当下只点点头,佯装笨拙地练习起来。
    眼下贺离正练习着,白绵绵算是得了闲。自打从病中醒来,她的注意力一直全部被眼前人占据,有许许多多的事她都来不及去想。
    当下终于得了这个空当,她看着贺离练习的身影不自觉出起神来。
    这一出神,她脑海里立刻跳出了那天在山洞里,贺离“攻击”她的画面。
    想着当时那般画面、贺离单手捧着她脸颊的动作,白绵绵莫名一阵心虚气短。
    她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那时她惊慌之下,以为贺离要吃了她。可是现在想想,贺离一直做的都是保护她的事,而且方才贺离也说了,她只想保护她,不想伤害她,所以贺离大概并不是要吃了她。可如果不是要将她当作腹中餐,那是在做什么?
    白绵绵被这个问题难住了,她完全回答不出来,只感觉回想着这个画面的自己莫名其妙地心跳不断加快,脑袋也几乎快要不能思考。
    为了摆脱这般情绪,她用力闭了闭眼,让那些画面从脑海中散去。然而,那画面刚一消散,又有其他的画面涌了上来。
    她从病中初醒时那离她极近的面孔、贺离发丝垂在她脸上自然而然跟她说话的态度、方才抬起她下巴的手、轻扯她腰际的动作……这所有的画面交织在一起,霎时间,茫然、无措的感觉在白绵绵心中席卷而来。
    她总觉得,贺离这次跟她回来后,她们两个人之间,似乎有点怪怪的。
    *
    琢磨了一会儿,感觉已经能掌握好符合初学者水平、又不至于显得太笨的分寸,贺离依着白绵绵那套程序先是繁琐地捏了个法决,随即一个凌厉的动作令石子嵌入了树干的表面。
    这个完成度应该会让白绵绵满意,贺离回头看向白绵绵,却见她瞧着她,一副古怪模样。
    贺离轻皱眉头,刚要启口,那厢正被那些感觉弄得喘不过气来的白绵绵猛地甩头、想要抛开那些思绪,她略一定神,恰巧对上贺离的视线,于是抢白道:“你看我做什么?”
    贺离眼中浮现一瞬间的疑惑,随即很快恢复如常,冲白绵绵勾了勾手。
    白绵绵一脸的疑神疑鬼,但还是依着贺离的意思往她跟前去。
    眼见她慢吞吞、一脸狐疑地走到自己跟前,贺离一只手自然而然地落在她肩膀上,微微贴近、在她耳侧一字一句,清楚道:“明明是,你在看我。”
    什么?!她什么时候看她了?!白绵绵错开些身子就要炸毛。
    刚要开口,忽然注意到两人离得极近的距离,还有贺离仍旧放在她肩上、没有拿开意思的手,白绵绵忽然灵光一现,她想,她终于能确切地描述出那种令她不安、令她感到危险、令她觉得奇怪的感觉。
    她终于知道,她们两个人之间,到底哪里变得怪怪的。
    打从她醒来,不,应该是打从在山洞里,甚至打从那七夕之日的花雨,她就一直在被贺离牵着鼻子走,那些若有若无的靠近、莫名其妙的碰触、眼神里隐约的温度,无一不是这事实的证明。
    察觉某个人的目光正落在她脸上、似乎在等待她的回应,白绵绵有些艰难地抬起视线,莫名底气不足地问道:“你,你不觉得我们这样有点奇怪吗?”
    说着,见贺离毫无反应,白绵绵微微侧头,目光瞄向贺离安稳放在她肩头的手。
    随着她的目光,贺离的视线在自己的手上停顿了一秒,随即又回到白绵绵脸上,语气十足的平淡无波,“哪里怪?”
    明明只是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可白绵绵却听得一阵紧张,她的样子几乎都有点六神无主起来。
    “明,明明就很奇怪,”抬头看了对面那如同天人般的面孔一眼,白绵绵困难地呼吸一下,终于豁出去般把自己的想法说出口,“我一直在被你牵着鼻子走!以前不是这样的。”
    打量着白绵绵到处乱飘的视线,贺离察觉她的慌乱情绪,回答得很有技巧,“你是师父,我是徒弟,你怎么会被我牵着鼻子走?”
    被问得更加心慌,白绵绵下意识道:“不是指那个!”
    “那是指什么?”贺离接得很快。
    然而对话却没有继续顺畅地进行下去。
    白绵绵卡住了壳。
    指什么?这一切,有没有一种关系、一种情感能够概括?这一切,到底应该概括为什么?为什么贺离看上去这么淡定,而她却这般茫然失措?难道这一切只是她自己一个人的错觉吗?
    对于所有这些迷惑,白绵绵根本毫无头绪,这触碰到了她的盲区。
    眼下,她只感到一阵口干舌燥、心慌意乱,而贺离的视线还在看着她,让她感觉她自己失控的反应无所遁形。
    “我,我不知道,你别再问我了!”困难地呼吸着,白绵绵一下子推开了贺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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