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抱着,湛榆骑车子的速度越来越慢,她支楞着耳朵听着阿溯贴着她后背轻声慢语,有时能听清,有时听不清,偶尔一个音符跃进心湖,她好想回头看看,还没动作就觉出不妥。
万一把人摔了她罪过就大了,轻则心疼,重则阿溯再以为她做事不靠谱,没正式展开追求人就跑了,她哭都找不着儿调。
“姐姐……”
“嗯?”
崔溯看了眼腕间银白色的手表,手指在她脊背轻划,三短两长隔着单薄的料子慢慢划过内衣扣子。
她扬唇一笑:“姐姐再不快点,咱们就要迟到了。姐姐今天……好慢啊。是舍不得眼前春景,还是舍不得我呀?”
抑扬顿挫,一句话说得绵绵柔柔,带着点撒娇和调侃,如春风拂过柳梢,湛榆眸色渐深,一颗心被她揉.来攥去,心尖滚着热。
她抚平躁.动心绪:“阿溯,抱紧我。”
“好的,阿榆姐姐。”
尾音悬着点难以辨别的柔与媚,车子一路疾驰,跃过横桥,穿过两条街,湛榆热烈的心跳这才慢慢恢复如常。来到车棚,停下车子,她回头看着一脸无辜的女孩子。
“阿榆姐姐怎么看着我发呆?”崔溯故意扯她衣角,掩饰刚才被她直视的羞涩:“好了,再不走,真的要迟到了。”
“嗯。”湛榆跟在她身后默默吞.咽了口水,望着她笔直的长腿,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实在丧心病狂。
果然,小片子是不能乱看的。
一堂课四十五分钟,副班长花了十分钟妄想凭着一双狗眼看透姬情,看来看去,两人一个比一个规矩,他不甘心地挠了挠下巴。
被人盯着,崔溯不耐烦地放下笔,回头冷冷看过去。
比冰山美人更可怕的是什么?
是美人不仅冷,眼神还冒着丝丝杀气。
副班长一个哆嗦腿弯禁不住打颤,心里呜呜咽咽地想着:新来的转校生这么凶吗?!
他乖乖认怂,崔溯不悦地收回视线,扭头,对上湛榆温柔的眉眼,她笑了笑,所有的冷凝化作一池春.水,湛榆被她迷得挪不开眼。
“姐姐?”
桌膛下崔溯去握她的手,握住了中指懒洋洋地晃了晃。
湛榆如梦初醒。下课铃响起,她顺势舔.了.舔唇瓣:“阿溯,我有点渴。”
老师抱着教案离开,教室顷刻打开了闹哄哄的阀门。有学生拿着杯子往饮水机那接水,崔溯松开她的手:“稍等,我去给姐姐接水。”
她拿起水杯就走,留下湛榆一个人静静平复。
在众人看来,崔溯的温柔是偏袒的,只给了她的阿榆姐姐。
相貌出众,冷冰冰的什么都不做就能惹得全校男生如痴如狂,招惹了男生不算,还要招惹女生。
看着湛榆魂不守舍地坐在座位,穿着牛仔衬衣的女生咬紧后槽牙,拿着杯子朝饮水机走去。
杯子灌满水,崔溯回身看向窗前,湛榆坐在那抬起头眼睛浸满柔光。
“让让,让让,烫着了可不负责任啊。”牛仔女生接了一杯满满的热水,提着把手故意没拧好盖子,她看着崔溯,心里发狠:“新同学,麻烦让让。”
过道不算宽,人多,总要有个先来后到,崔溯没心思和她计较,冷淡侧身。
学校之中嫉妒崔溯美貌的、看不惯她冷淡的、讨厌她和湛榆走得太近的,恰好这三样,牛仔女生全占了。
她抖了抖手,想给这人一个教训。身子倾斜,没调整好角度就被后来的人不小心撞倒,热水朝着崔溯后背泼去,滚烫,冒着白气。
热气扑来,来不及躲避崔溯被人强势揽进怀,热水擦过手臂,湛榆皱着眉倒吸一口凉气。
教室一阵骚.乱,女生顿时白了脸。
“阿榆姐姐?!”
“阿溯,我没事……”她率先安抚崔溯慌乱的情绪,目光深邃地看了眼惊慌失措抱着水杯的女生。
女生被她看得无所遁形,脸色涨.红:“湛榆…我不是故意的!”
湛榆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阿溯,带我去医院吧。麻烦班长和老师告声假。”
班长被这一幕吓傻了眼,她看着湛榆被烫伤的小臂,哆哆嗦嗦道:“好,我、我会告诉老师的。阿榆,你真的没事吗?”
“我还好。”
“不要再说了!”崔溯恼恨地瞪了眼始作俑者,拦腰抱着她的阿榆姐姐离开。
教室鸦雀无声,没人说话。
副班长脚踩在椅子嗤笑一声:“不是故意的?王依依,你她妈骗谁呢!”
用最快的速度挂号问诊,包扎好从医院出来,湛榆疼得额头布了层冷汗。
打电话喊了冬姨来,将人送回家,崔溯换了修身长裤,面色阴沉地回到学校。
弄伤了人,王依依心虚得厉害,害怕被报复,喊了一帮哥哥来撑腰。
夕阳西下,学校后街。崔溯从拐角走出来,目色冰凉:“谁让你走的?站住!”
十七八个男生把人围起来,王依依胆气回来不少:“崔溯,我不是故意弄伤湛榆的,我会和她赔礼道歉,倒是你,拦住我想做什么?”
“做什么?”崔溯卷了卷碍事的袖子,冷笑:“不做什么,打你。”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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