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望舒自然察觉到了目光,却没理她,靠在浴桶上闭目养神。
又过了一会儿,黑漆漆的药汁掩盖下,一只手缓缓凑了过来。好巧不巧,第一下就碰到了沈望舒的大腿上,后者下意识就一巴掌拍开了。
又是“哗啦”一声,满溢的药汤又从浴桶里洒了出来。
沈望舒睁开了眼睛,两人面面相觑都有些莫名的尴尬,最后还是看上去怂哒哒的路以卿脸皮更厚,也不管那“哗哗”的水声有多暧昧,径自凑到了沈望舒跟前。
浴桶本就不大,两人原本离得也不远,路以卿再一凑近两人几乎就是贴在一起了。
本是夫妻,这也没什么,可听着那满溢出的水声就让人觉得莫名有些羞耻。沈望舒终于抬手抵住了凑近的路以卿,开口道:“你要泡药浴就老老实实的泡,瞎动些什么?”
路以卿见沈望舒终于理会她了,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她伸手抓住了沈望舒抵在她肩头的手,下意识便像从前一样拿到唇边亲了一口,打算说什么却是脸色蓦地一变,然后扭头就冲着浴桶外“呸呸呸”了几声,末了苦着张脸回头说了一句:“好苦。”
沈望舒都快被她逗笑了。尤其看到路以卿觉得嘴上发苦,伸手抹了一下,又被苦得整张脸都皱起来后,终于还是忍不住轻笑出声。
路以卿很讨厌中药味,此刻泡在药浴里都被这气味儿冲得想掩鼻,奈何后背实在是痒,自己心中又生出了小心思,这才忍耐下来。不过苦归苦,看着沈望舒展颜,她心里也是一松。
“望舒,你不生我气了?”路以卿眼巴巴问道。
沈望舒脸上笑意未减,斜睨她一眼:“我没生气。”
睡着之后的事,谁也说不清。昨夜是两人都睡得太沉,路以卿滚进她怀里,她自己也没察觉的抱着睡了一夜。后果两人一同承担,痱子也是长在两人身上,除了位置尴尬之外她也没什么好怨怪的。
路以卿闻言也不追问,见好就收,药汤下的手却是再次伸了过去。这次她没碰到什么敏感位置,而是正正好寻到了沈望舒的手,她握了上去,指尖在她掌心轻轻摩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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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药浴的感觉大抵算不上好,虽然方大夫开的药方味道不算特别浓郁,可长时间被这药味儿熏陶着,也让人从鼻腔到心口都觉得苦。尤其路以卿还特别不喜欢这股中药味儿。
不过与那挥之不散的苦涩药味儿相比,今日这一场药浴更难捱的还是其他。
路以卿有些后悔了,后悔自己没事跑来跟沈望舒一起泡药浴——面对媳妇,明明主动撩拨的是自己,可最先耐不住的也是自己,偏偏对方还一无所得就更让人挫败了。
沈望舒抬手推开了路以卿凑过来的脸颊,淡淡道:“别动,再乱动我赶你出去。”
路以卿蔫儿了,觉得自己是来找罪受的。虽然药汤的颜色并不淡,也将沈望舒的身姿遮掩的很好,可只要一想到媳妇跟自己泡在一个浴桶里,她便感觉心火难耐。甚至泡在这热汤药里许久,她都没感觉到水变凉,还有种越泡越热的错觉。
这还是两人头一次共浴,路以卿忍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又偷偷伸手过去牵沈望舒的手。后者对此倒是没有拒绝,只闭着眼也不多看她。于是路以卿便壮着胆子,这回也不握手了,指尖反倒顺着沈望舒的手臂渐渐往上。若有若离的触碰,依旧带着撩拨的意味。
可惜,不为所动的人依旧不为所动,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路以卿今日理亏,不敢做得太过火,可寻常的试探撩拨根本没用。她折腾了许久也没见沈望舒回应,只得委屈的抱住了自己,老老实实继续泡药浴。
方大夫的药浴方子不错,早上才长出来的痱子虽说没有立刻褪尽,可那种难耐的痒意却也渐渐散了。也正是因为痒意散了,路以卿才会有心思想七想八……虽然想也是白想。
两人又泡了一会儿,药浴的水也终于渐渐凉了。
沈望舒终于睁开眼睛,她先是低头往自己胸口看了一眼,见那红彤彤的痱子总算消退些,也不觉得痒了,这才放下心。然后目光又往对面老实下来的路以卿身上瞥了一眼,后者却正委委屈屈的抱着自己,似乎根本没察觉到水凉。
眸中闪过一丝笑意,沈望舒也没跟路以卿打招呼,径自便起了身。
平静了许久的浴房里又响起一阵水声,几乎自闭的路以卿闻声抬头,结果就见到一副绝妙风景。她本就心火难熄,再一见这场面就感觉鼻间一热,仿佛有什么要涌出来了。她被唬了一跳,忙不迭捂着鼻子别过了脸,磕磕绊绊问道:“你,你不继续泡了吗?”
沈望舒倒是一点也不介意被她看,多年夫妻自然也没什么是彼此没看过的。她只拿起放在一旁的布巾擦了擦身上的药汁:“水凉了,不能再泡了,小心大热天着凉。”
路以卿“哦”了一声,放下捂着鼻子的手看了看,没见到什么这才松了口气。
浴桶里漫到脖颈下的药汤降下一截,落到了肩膀下。路以卿眨眨眼到底还是觉得不甘,于是紧跟着站起身出了浴桶。只这回都没等她主动往跟前凑,沈望舒一个转身就将她逼得贴着浴桶,于是前一刻还野心勃勃的路以卿又怂了:“怎,怎么了?”
沈望舒没答话,垂眸看她一眼,忽然便凑上前在她唇上亲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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