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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都没有注意这点细节,沈望舒长睫微垂,答道:“许是事情提前办好,便提前回来了吧。”
    路以卿不了解情况,对这话自然也没有怀疑反驳。直等到她脖子上那点痕迹都被遮住,她一面照着发黄的铜镜,一面后知后觉意识到一个问题:“你早知道今日要出门,之前还那般逗我。”说完又指了指脖子:“还有这个,别说你不是故意的……”
    她气鼓鼓指责,瞪着眼努力做出气愤的模样,好似虚张声势的小兽。
    沈望舒一点也没被这指责唬住,更没有反驳的意思,她忽的倾身上前在那喋喋不休的红唇上轻啄了一口。霎时间所有的指责消失无声,徒留那人涨红了一张脸。
    下一刻,只见沈望舒弯起唇角吐出一句:“没错,我就是故意的。”
    正羞得面红耳赤的路以卿:“……”
    好气,媳妇这么恶劣,根本不是她以为的温柔小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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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隔多日,路以卿终于再一次踏出了路家大门。仍是与沈望舒同行,但这一回不往城内而是去往城外,沿途所见便又是另一番光景了。
    毫无疑问,长安城作为一国之都,繁华鼎盛已是一国之最。但就以路以卿的眼光而言,前次去襄王府途中所经具是贵胄官宦所居,尚有几分规整气度。而这一回马车直往城外而去,距离长安中心越远,所见便越是破旧衰败,与内城几乎是天壤之别。
    要路以卿说,这一国之都放在现代,怕是连个小县城也比不上。
    路以卿很快失了兴味,眼中满是明晃晃的看不上,沈望舒见了竟也不觉得意外——她自然不认为路以卿的嫌弃理所当然,而是因为这样的反应见得多了,自然也就见怪不怪了。
    沈望舒有时候也好奇,连长安城这样的赫赫皇城都嫌弃,到底还要怎样的繁华鼎盛,才能让路以卿这个头一回出门的“土包子”露出惊叹之色?明明她也是在长安城里长大的,哪怕前事尽忘,也不可能对固有的认知产生如此冲突……说来路以卿身上偶尔也会露出相当明显的违和。
    不过这种种念头也就在沈望舒的脑海中转了一圈而已,就好像她对路以卿时不时的失忆无可奈何,就更不会有多余心思放在那些违和上了。
    总归人还是这个人,那么无论如何改变怎样违和,便都不重要了。
    沈望舒如今的心态很好,忽略掉路以卿身上的违和,她便如之前的许多次一般,指点着车外细细与路以卿说起了长安城的情况。哪里是官署,哪里是市场,哪里又是住宅。王公住在哪里,官员住在哪里,富户住在哪里,贫民又住在哪里,这些在长安城中都分得清清楚楚。
    路以卿早在历史书上看过这样的坊市制,此时听沈望舒娓娓道来,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如果我在家中炒菜正好缺了盐,为了买包盐还得跑上半个城?”
    沈望舒闻言便忍不住笑,顺口调侃了她一句:“阿卿还会炒菜?”
    路以卿:“……”
    好吧,她确实不会,但这也不是你转移话题的理由啊。
    沈望舒并没想转移话题,随口调侃一句后便答道:“如你我这般人家,家里不会缺了盐。若真缺了,自有仆从前去采买,也不劳你我费心。而换做普通人家也不会为了一把盐跑半个城,左邻右舍先借了,来日买了盐再还回去就是。”
    路以卿张张嘴,想说一袋盐也没几块钱,借一点还用还啊?不过转念一想古代又不同,听说古代没有晒盐都是煮盐,盐就特别贵。平民百姓经常吃不起盐,盐商却是个个富得流油。
    想到这里,路以卿忽然眼前一亮,感觉自己“吃软饭”的境况有望转变。
    她一把抓住了沈望舒的袖子,眼睛亮晶晶的望着她,兴奋道:“阿卿,我刚想到一个法子,可以不费力制出许多的盐……”
    沈望舒却不等她说完,就抬手压在了她的唇上,而后淡淡道:“晒盐是吗?”
    路以卿顿时呆了呆,感觉沈望舒移开手,便喃喃道:“原来现在已经有晒盐了吗?”说完又觉得有哪里不对,微微蹙起眉头:“不对啊,你怎么知道我说的就是晒盐?”
    沈望舒摸摸她的脑袋,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真傻,当然是你以前告诉我的。”
    路以卿又呆了,连被说傻都没顾得上。不过晒盐这种事其实也没有多少技术含量,聪明人想到也不甚稀奇。说不定就是从前的“路以卿”为了给家中财富再添个进项,活动脑子想到了这些,反正之后的实践也总有下人会去做,并不用劳她费心。
    想到这里,路以卿便又问沈望舒:“那咱们家中现在也卖盐吗?”
    沈望舒又摸了摸她的头,叹道:“傻孩子,卖私盐犯法的。而且咱们路家如今已是树大招风了,家中又只有你和父亲二人,再插手盐务只怕立刻就会有人忍不住冲路家下手了。”
    路以卿顿时想到了不怀好意的襄王,她撇撇嘴有些气馁,便嘀咕了一句:“家里还有你。”
    沈望舒说错了,路家不是两个人,是三个。
    第15章 亲亲就不疼了
    路以卿的心态转变得很快,前几日还满心怀疑想着要和离,扭头却又承认了沈望舒家人的地位。倒不是她善变,而是这几天的经历让她明白了一件事——既然沈望舒如今是真心以待,且不看剧情如何,她一心一意把人拉拢住,难道那自大又无礼的襄王还真能挖了她的墙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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