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好事,要是落在她身上,都不用骗她,她自己都能买张机票利落地飞回去,把自己送货上门。
也就是赵新苗,人长得漂亮,心气又高,之前打工的时候她就听说了,好几个长得帅的打工仔跟她表白,又是送花又是买礼物的,都没能打动得了她,人家想找个本地的有钱人过日子呢。
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命,一天到晚装什么假清高,在她看来,能嫁给镇上电器城老板的儿子,就已经很不错了,又不是往山里嫁,结了婚就等着生孩子享福当阔太太,这么好的日子她做梦都没有,也就是赵新苗这个人仗着自己漂亮,清高的很,才需要家里人出损招把她骗回去了。
想到男方家人的条件,小姐妹觉得自己撒谎也不算是骗了,她这怎么能叫骗呢,她明明是为了赵新苗好,比起在大城市里蹉跎一辈子,三四十岁了还没个安稳的日子,还不如早点认命回家找个有钱人结婚呢。
她转手就给赵新苗拨了一个电话过去,声音十分热情地道:“苗苗啊,你说的那事儿,我跟你打听清楚了,你妈确实是是从崖上摔下去了,还好这几天枯水期,下面没水,她又被边上的树挂住了,才没落进沟里面去,不过腿是摔断了,身上也受了不少的伤,现在天天躺在床上呢……随便跟村里的哪个人打听都知道,你弟这几天还去找了那个拉牛车的人麻烦呢!”
除了赵新苗亲妈摔断腿那一段是真的以外,其他细节都是她胡乱填充的,但她这人非常精明,填充的内容恰好和实际情况吻合,就算有那么一点出入的地方,这传闻你传我我传你,有点失真也在可以理解的范围。
更何况后面她说赵新苗的弟弟还去找了拉牛车人的麻烦,这点赵新苗更是没有半点怀疑,因为她弟弟就是这么个人,被她妈养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霸王性子,还在读初中的时候,就敢拉着一群小屁孩和高中的人打架,自己被田坎绊了一跤都要拿锄头放水祸害人家的稻田的人,做出这种事情简直再合理不过了。
她犹豫不决,到底要不要回去的时候,赵新豆又接连打了好几个电话过来。
有一次,甚至给她发了个视频,正是赵母躺在狭窄逼仄的房间里面,昏暗的光线下面,她蜡黄色的脸上满是纵横交错的伤疤,看上去就十分严重的样子。
思来想去,赵新苗跟沈绘打了个电话。
第65章 家(三)
在这件事情上面,沈绘比赵新苗谨慎地多。
倒不是她见多识广,而是老婆就只有那么一个,再怎么小心也不为过。
她虽然没去过赵新苗的老家,但在地图软件上用卫星图片看过大致的环境,知道那是一个坐落在群山之中,偏僻的山村,如果在里面出了什么事情,恐怕派出所想赶过来都来不及。
而村上的巡逻点之类的,十有八.九是本地人。
谁知道人家帮理还是帮亲。
她让赵新苗别着急,先坐飞机到C省的省会,她从B市这边直飞过去和她会和。
知道赵新苗这时候肯定坐不住,沈绘也没有拖延,买了早上八点过的机票,加班一晚上将手头上的资料梳理清楚,然后全权托付给下属,打车直奔机场而去,在车上,她额头血管直跳,耳朵也发出阵阵轰鸣,这是通宵的后遗症。
沈绘锻炼不少,一周也会去个几次健身房,但上了年纪以后,哪怕外貌没什么变化,身体的机能确实是在下降,尤其是早年职业上升阶段,为了工作她牺牲了不少健康,那时留下的隐患,此时正逐一的爆发出来。
她按了按额头,缓解了疼痛以后,心里乱糟糟的。
平心而论,沈绘是不想让赵新苗同她的原生家庭有过多接触的。
一个能把女儿逼死的家庭,光是听着,都能够闻到一股原始而野蛮的血腥味道。
但父母子女之情,是人之根本,她不可能强硬的要求赵新苗和他们断绝关系。
何况,谁家没有几本难念的经,她自己家不也是破事一堆,也不知道是哪里泄露风声让沈父知道她回了B市,从她飞机落地那一刻就隔三差五的打电话过来,说的是好久没和女儿见面想她了,实际上到底是想她的人还是她的钱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反正沈绘是接到线人的报告,说沈父情人家的小孩好像生病住院了,这两天她爸天天都做了饭往医院里送。
这个男人以前对她们母女俩都从没这么好过。
沈绘不想去计较这么多,反正该给的钱她会给,多的一分都别想要。
堵车是B市的特色,哪怕沈绘出来的已经挺早的了,仍旧没逃过堵车的命运。
出租车在车流里缓缓地停了下来,沈绘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滑过通讯录,忽然在一个名字上面停了下来。
沈绘爸妈虽然是B市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但两家人其实都不是一开始就生长在皇城根底下的。
沈家祖上是关外人,逃难过来的,李家是南方人,根子就在C省,沈母这一支是沈绘的外公当年有出息,考上了B市的大学,连带着在这边落地生根。
外公念旧,沈绘小的时候,年年都带着她飞回C省和老家家里人团聚。
后来他去世了,两边的联系才渐渐地淡了下来,但沈绘手机上,仍旧保存着几个表哥表弟的联系方式。
这两年也联系过几次,多是他们的孩子之类的要到S市求学或者工作,拜托沈绘照顾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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