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相拥而眠前,缪之清做了最后总结:“好吧,我懂你的意思了。闷头向前、步履匆匆反而容易走错岔道。最近,我会先着手于遗留的课题,放平心态,慢慢寻找职业乃至人生的方向。”
“收到收到!”马休喜笑颜开,看来以后夜话家常的步骤不能轻易跳过,她最后还不忘说句俏皮话,“缪缪放心飞,老马永相随!”
“你真是......”缪之清把羞红的脸蛋彻底藏进了马休两团柔软之间。
睡着前一刻,缪之清脑袋里浮现了一个念头:再和这家伙呆下去,她怕自己迟早有一天会忍不住撕烂马休这张没有把门的嘴......
......
计划归计划,变化归变化。风波从不会因为美好的设想而止息。
第二天夜里,匆促地结束一顿晚饭。
缪之清立刻就窝进房里埋头案几,面前杂乱地铺陈着好几张打过草稿的白纸。电脑屏幕荧蓝的亮光映照在她的脸上,蒙上了一层忧郁之色。
客厅里的马休有些坐立不安。
她偷瞟了卧室几眼,看这态势,媳妇儿已经坐那学习一整天了吧?白天她给缪之清发的消息都石沉大海了,估计对方是□□无暇。
马休摸了摸脑袋有些费解,今天凌晨不是答应得好好的嘛?说会放慢步调、徐徐图之,可一旦真.枪.实.弹地投入研究之后,缪之清周身的焦躁和不安一览无余。
学习果真是一件可怕的事,仿佛能吞噬一个人的全部乐趣之所在......马休得出了自己这一套歪理邪说,要想身心健康绝对要和学习挥手拜拜。
她摇头晃脑地走进厨房,给挑灯夜战的媳妇儿准备瓜果点心去了。
马休自动自发地代入陪考家长的角色,只是对象却不是她的女儿。
假使一切真进展到缪之清所说的最坏的打算,缪悦回不去她生活的那个时代,那么马休想必也不会再有经历陪考的机会了。
所以她一边挖着火龙果肉,一边考虑着要不要雕个花什么的,准备得格外用心,把本应给女儿的那份也投入进去了。
......
然而当她捧着满满一盆心意送到缪之清面前时,对方都没抬头看她一眼。
缪之清继续着手上写写涂涂的动作,不经心道:“你放那儿吧。”
“那你饿了记得吃哦。”马休悄悄地拿了换洗衣物退出房间。
洗完澡后马休为了不打扰潜心学习的缪之清,只得在客厅东摸摸西摸摸,好不容易捱到了十一点。
当客厅挂钟上的秒针指向数字12时,马休一个鲤鱼打挺翻下沙发。
趿拉着拖鞋推开卧室的门,马休并不懂缪之清那些研究,所以在她看来女神的动作和她离开时一模一样,甚至于桌上的草稿纸张数和碗里的水果块数都毫无增减。
马休自以为悄无声息地走到缪之清的背后,媳妇儿的身体紧绷得让她有些心疼。
因此,她顺着心意伸出双手按上缪之清的肩,想替她揉肩松骨,孰料缪之清的反应特别强烈,大幅扭转身体挣开了马休的动作。
马休愣愣地举起双手后退两步。
其实缪之清一早就注意到马休进来,更有甚者,连她在客厅里做了什么她都一清二楚。她知道这不怪马休,一个无法集中精神的人稍有一些轻微动静都会深受影响。
缪之清按住额角做了一次深呼吸,随即抬头望向马休,低声道:“抱歉,你也看到了。我的状况不太好,心情很烦乱,我不是故意要迁怒你的。”
马休故作无事地绕到电脑桌前,端起果盘,自己插了一块放进嘴里,嚼了嚼才说:“我承认我刚才是有点被你吓到了,不过我真没放心上啦,有些情绪就是没来由的,不受自己控制。”
缪之清知道自己就像只一点就炸的□□桶,自焚只是小事,可她万万不想波及马休。
她主动拉了拉马休的衣摆道:“我也想吃,你喂我。”
住在一起之后两人关系的最□□就是更加懂得如何哄好对方。
果不其然,马休立马眉开眼笑,她插了火龙果正中间最甜的那块凑到缪之清唇边,略有点小矫情地抱怨:“刚才搁你面前的时候都不见你吃的。”
“你喂的才甜嘛。”或许因为乱发脾气的那点歉疚吧,缪之清含住果肉后还破天荒地说了句甜言蜜语。
这下两人的舌尖和心尖都沁上了甜意。
只是马休半坐在电脑桌前,忽然认真地提议:“明晚开始我晚上去缪悦那里呆着吧,你一个人在家也比较好沉下心学习。”
处理摩擦最好的方式就是各退一步,缪之清刚才对她的回应就是她的让步,成熟的马休自然晓得投桃报李。
所以还是放心上了么……
缪之清微不可觉地皱了下眉,她单手撑着桌面,牵强笑道:“悦悦会嫌你烦的吧?”
马休玩笑地举起小臂:“小丫头要是敢嫌我,我爆栗伺候她!”
话说到这个份上,缪之清只得以玩笑对玩笑:“你别忘了,论现在真实的生理年纪她还比你大几个月,你确定动起手来你能占上风?”
这真是戳到马休的痛处了,缪悦现在的年龄介于她和女神之间,她反倒成了这家里的老幺!而且不是备受宠爱而是备受欺凌的老幺,这家庭地位不是应该按着年龄倒序来排的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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