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严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腿上的灰,眼神倨傲:“我家大业大,再怎么样也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你最好祈祷我会看在你有点姿色的份上能对你心软,但是各式各样的女人我见多了,你这样的,还不足以让我怜香惜玉。不过你那个女伴么,我倒是很感兴趣。”
“我忘记了,”殷如离拍拍脑袋,“你很快就会收到法院传票,我在警局的朋友前两天接到一个报案,有女孩子告你性.侵。警方联系到几个‘自愿’跟你发生关系的职员愿意出庭作证。让你这样的脏东西到处乱晃,空气里都会有恶心的味道,咱们市连续几年都是文明城市,保护环境人人有责。”
“你知不知道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她继续道,“因为死亡的那一刻痛苦其实很短暂。但是你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会以怎样的方式死,这才是最痛苦煎熬的事。时间越长,恐惧越盛。”
邱严颈上青色血管蜿蜒,一直爆到太阳穴。
他咬牙切齿道:“你一个女人这么歹毒,怪不得没有男人要,只能在其他女人那里寻求安慰啊!”
“看来邱总的母亲没有教过你怎么当一个人,我今天就浪费点时间让你知道,千万不要惹不该惹的女人。”
殷如离按下桌边按钮,很快,进来两个黑衣女保镖。
邱严还未反应,便被按住肩膀,两个膝盖同时挨了踢,瞬时跪在地上。
“你居然敢这么对我?!”邱严目眦欲裂。
“邱总没事就好好读读书,扩展一下词汇量,这句话我听都要听腻了。”殷如离站起来,绕到办公桌前,靠在桌边。
邱严挣扎着想站起来,但比起两个专业保镖的力量,根本就像个小鸡仔。
末了,只能恶狠狠瞪着殷如离。
“我一不偷二不抢三不违法乱纪,何来歹毒之说?”殷如离居高临下,勾着笑,“更何况商场厮杀只论胜负,不论男女,邱总连这点简单的道理都不懂,说你脑子里装草,侮辱草了。按照邱总的逻辑,其他人会因为我是个女人而对我仁慈一点?既然别人不会因为我是女人就手下留情,我这个女人踩死一只蚂蚁,又有何不可?”
那只蚂蚁便是邱严。
“邱总说我只能在女人那里寻求安慰,这话我不太爱听。”她继续道,“我对女人没什么兴趣,不像邱大少爷为了讨女人欢心,把自己都榨干了。邱少知不知道自己在名流圈子里的外号是什么?邱子龙。”
“我想邱大少应该听不懂这个外号是什么意思,是不是以为大家在夸你勇猛?”殷如离叹口气,“我受累给你讲个典故,民间传说长坂坡之战,赵子龙为救刘备幼子刘阿斗,在重兵包围下七进七出。邱大少便是如此。你看,人家的文化内涵是不是比你丰富多了?”
邱严气得浑身发颤,面色铁青。
殷如离走过去,俯身拍拍邱严的脸,笑意盈盈,“邱总别灰心,被女人嫌弃也没什么。你这长相,到哪里都会受欢迎的。”
“殷如离我杀了你!”邱严目光阴狠,咆哮出声。
殷如离转身坐回自己的位置,淡声道:“送邱总出去吧,别让狗吠惊扰了公司同事们。”
两个保镖默声点头,擒着男人的胳膊将人架出去。
刚送走一个瘟神,桌上电话便掐准了时间响起来。
殷如离看了眼屏幕,面无表情地接起来。
“如离,最近很少回来吃饭,是不是很忙?”电话那边是母亲的声音。
殷如离绽出一个虚假的笑,答道:“最近是忙,过段时间一定回去吃饭。”
“那你回来之前跟妈妈说一声,妈妈让王嫂给你做你最爱吃的水煮鱼。”女人的声音很细,完全不像个五十多岁的人。
“谢谢妈。”
两个人语气都很热络,事实上,关系并不亲近,不一起吃饭还省得装笑。
但为了营造家庭和睦的景象,该装的时候,少不了。
——“对了,我们小区的李太太你知道吧,她女儿闹离婚一分钱财产都没捞着,豪门太太当久了现在也没个正经工作。李太问我能不能在咱们集团随便安排个差事。”
“让她明天来人事部报道吧,早上九点,不要迟到。”殷如离不拒绝倒不是碍于母亲的情面,只是因为懒得多说话。
——“那妈妈就不打扰你工作了。”
两个人同时挂断电话。
殷如离面上笑容消失,无所谓地将手机放回去。
但是今天就跟约好了一样,一个挂断,又来一个电话。
殷如离拍拍脸长舒一口气,将电话接起来,嘴角挂笑:“苏秘书,好久不见。”
这个苏秘书,便是阮轻语喜欢的,她又喜欢殷如离的那个苏秘书。
电话那边说了句什么,殷如离笑道:“哪能不想你呢?少了你们的生意,我口袋里的钱都变少了。”
“好,待会见。”
殷如离挂掉电话,拿起桌上镜子照了照,抬手摸摸眼角。
天天这么笑,不知道哪一天鱼尾纹又要多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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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云杉走进咖啡馆,张望一番,约的人先到了。
坐在那里的是一个新锐编剧,莫云杉偶然看到她写的本子,很感兴趣,便约着见面聊一聊。
与人们对编剧厚眼镜格子衫、不善言辞的刻板印象不同,面前这个编剧穿着时尚,笑容阳光,看着就是个开朗健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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