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繁知道是哪里不对,可光凭一张嘴,又该怎么跟她说清楚,见旁边放着把吉他,就顺手拎过来,试了试音,把刚那段旋律毫无差错地弹了出来。
第二遍弹到刚刚说有问题的地方停下了,“这里转得有点生硬。”说着又从头来了一遍。
宋寒听着被景繁稍作修改后的那段旋律,心里惊喜得不行,她之前的确是被这个小问题缠住了,昨晚也找到了问题所在,可景繁光是这么走神之间听了几遍就知道该怎么解决了,而且还比她改得好,这就让她很是惊讶了,果真人才呀。
吸引兴趣和试探功底的目的同时达成,宋寒自然是要顺杆爬,故作沉稳地思考片刻后作恍然大悟状,赞许的朝景繁点点头,“的确,比刚才好多了。”
景繁还真没看出宋寒在演她,一时被勾起了兴趣,卷子也干脆不做了,笔一扔凑了过去,“你的新歌?”
她看不见的地方宋寒咬牙忍住要上翘的嘴角,“嗯,有点麻烦,帮我听听?”
景繁没想过宋寒会在音乐这件事上给她挖坑,于是不疑有他,爽快答应,“好啊。”
于是景神瞬间把物理题扔到了脑后,转而和宋寒一起研究起了曲子,俩人在书房一待就是一下午。
终于停下时天已经黑透,整个房间里只剩下笔记本电脑发出的莹莹淡光。
吉他的尾音散进一阵清凉夜风里,凌安的九月已经是夏天的尾巴,夜风吹在身上已经有些凉意了,宋寒先回过神来,起身去关了窗户,然后走到门边开了灯。
景繁抱着吉他坐在桌前,抬手挡了挡突然亮起的灯光,片刻后问,“几点了?”
宋寒拿起手机看了眼,“九点半。”
果然做喜欢的事情时间总是过得很快,景繁以前在家练吉他,常常是一整天一整天窝在房间里,不是阿姨叫她吃饭,她根本不知道饭点到了。
想起一楼应该已经热闹起来了,她才回过神,“你要下去看看吗?”
宋寒摇了摇头,有谈忱在,没什么大事她就不需要操心,“你卷子还做吗?”
景繁也摇摇头,本来就是个幌子,“不做了。”
“学神可以不交作业?”宋寒笑到。
她打了个哈欠,“考满分就可以。”
“哇哦,”宋寒夸张地赞美。走过来,拿起她的卷子看了看,然后啧了一声,“字写的很好看啊,怎么上次给我写的词……”
“我那天手受伤了,拿左手写的。”景繁打断她,宋寒不提她都忘了这茬了,自己的形象差点就有了污点啊。
“受伤了,怎么了?”宋寒关心的却不是字,下意识往她右手瞄了一眼,看见了白皙手背上那道不太明显的疤,又想起之在巷子里她骨节也受了伤,不禁眸色一深。
“桌角挂的。”景繁轻描淡写揭过去,“有点儿饿了,有吃的吗?”
“叫外卖吧,谈忱这会儿忙着。”宋寒放下卷子,回答。
“别麻烦了,不是有厨房吗,下点面吧。”她说着就要起身。
“你会做饭?”宋寒不太信,一个人总不能什么都会吧?
“我一个人住,总还是应该会点的,不然会饿死。”景繁云淡风轻地说。
“你父母呢?常年不在家?”上次送她回家就疑惑来着,高三这么重要的一年,父母怎么能让自家女儿一个人住在校外?
“我爸妈崇尚自由教育。”景繁走到门边,开门出去了。
宋寒总觉得这话里带着点讽刺,又联想到自家那俩,有些不理解景繁,还有一丢丢的不爽。
自由教育怎么了?多好。
贝小池发来消息说今晚在老师家留宿,宋寒回复了声好,心想明儿知道错过了你女神亲手做的面,看你跟谁哭去。
不过这丫头现在知道自己往前奔不回头了,也是好事。
宋寒插着兜下楼时,景繁已经在切西红柿了。宋寒倚着厨房门看她熟练又地单手打了几个鸡蛋,夸了一声,“厉害。”
景繁拿了筷子一边搅拌一边分神看她一眼,“打个鸡蛋而已。”
宋寒懒洋洋地回她,“我就不会啊。”
“你试过吗?”景繁鄙视地瞟她一眼,这人真是,乍一看就很懒,越看就越发现她懒。
宋寒被怼了也不生气,笑眯眯地看着景繁不慌不忙地一步步操作着。
“以后谁哪个女孩儿跟了你啊,绝对有好日子过了。”
她冷不丁来这么一句,景繁差点把锅铲甩出去,抬头狠狠瞪了过去。
锅里热气蒸腾,西红柿炒蛋的香气肆意弥漫着,景神这一眼在这般温馨的场景下显然没有任何杀伤力,宋寒哈哈笑了两声,转身到客厅找了地儿坐下了,不再烦她。
下两碗面很快,景繁端着两个大碗出来时,宋寒两段儿新闻都还没刷完。
“好香,好手艺。”宋寒冲她竖了个大拇指,接过筷子就开始吸溜。
吃完饭宋寒两人谁也没忙着收拾碗,宋寒最终妥协到,“等谈忱回来收拾吧。”
景繁深深感受到了这人的不要脸,但她也实在提不起精神再去洗碗了,就辛苦一下谈忱吧,心里给忱哥道谢顺带谴责无良老板,然后继续心安理得地坐着。
宋寒则是没有任何负担地瘫在那儿刷新闻,直到看见景繁开始打哈欠了才想起来去收拾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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