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文楠那位在经管系的同学约她出去吃饭,她便拉上了蒲湘南。明面上的理由是让蒲湘南跟经管系那位老乡认认亲,实际原因则是她跟那位同学之间有几分暧昧,但还没有说开,需要一只闪闪发亮的电灯泡。
下午的课结束,回到宿舍,谢文楠就开始挑衣服。百忙之中转头看到蒲湘南正在整理书架,不由问道,“小小,你该不会是打算就这么去吧?”
“怎么了?”蒲湘南有些不解。
谢文楠恨铁不成钢,“至少把这一身军训服换下来吧?第一次见面,给人留个好印象。”
蒲湘南只好去翻衣柜,换了一身衣服。
上衣是白?恤,除了胸口处一个logo之外没有任何装饰,下身是一条米黄色的高腰短裤,T恤扎进短裤里,用一根蓝色的棉布腰带扎住,露出纤细腰身,整个人似乎都被拉长了一大截。腰带在左边髋骨处扎出一枚蝴蝶结,看起来清爽利落。
脚上则是一双半高跟的凉鞋,她的脚本来就很小,只能穿35码的鞋,加了鞋跟之后,更显得小巧精致。
这几天大家都是灰扑扑的军训服,突然换了这么一身,顿时让人眼前一亮。
陆雁北在一边看着她把自己收拾得漂亮齐整,心情似乎都跟着明亮了许多。所以说她喜欢女孩子,不但又香又软,而且精致、好看,时时刻刻都能让自己保持在最佳的状态里。
谁不希望喜欢这样的小姑娘呢?
蒲湘南换完了衣服,就在一边等着,眼看谢文楠换了一身又一身,终于决定穿其中一条蓝色的连衣裙,还以为马上就能走,结果谢文楠又开始弄头发、化妆,折腾了将近一个小时,才终于出发。
而这个时候,距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小时。
蒲湘南从图书馆借来的一本小说都看了三分之一。
约会中的女人真可怕。
几分钟后,蒲湘南在楼下见到了那位同乡。说是同乡,其实国内的一个省,通常比欧洲一个小国还要大,彼此间的距离并不近,坐车都要七八个小时。这么远的距离,风俗、口音乃至各种习惯都相去甚远,也很难找到共同话题。
不过谢文楠的同学没有说谎,这位甘长风同学确实称得上“帅哥”二字。他穿着一件蓝色格子的衬衫,搭配牛仔裤和板鞋,收拾得清爽干净,行走间甚至能隐隐闻到香水的味道。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显得斯文俊秀。除了身高是硬伤之外,条件可以说得上出众。
好在蒲湘南习惯了陆雁北的身高,反而觉得这个身高很友好。
甘同学态度热情,整个晚餐期间一直在找话题,可惜大部分蒲湘南都不怎么感兴趣。一顿饭吃下来,光顾着尬聊,蒲湘南觉得自己八成会消化不良。
下次绝对不要再被谢文楠鼓动,跟她一起出来了。
有这功夫,去食堂门口摆摊多好。
结果回到宿舍,正准备出门摆摊,就听见谢文楠转达了那位甘长风同学的好感,“人家说觉得你挺可爱的,想发展一下,你呢?”
“不了不了,”蒲湘南连连摆手,将收拾好的编织袋拎了起来,“谈恋爱耽误我挣钱。”
陆雁北在一旁听得笑出了声。
然而甘同学大概把她的拒绝当成了不好意思,不但没有放弃,反而更加热情。他住的8号宿舍楼距离女生宿舍区其实有些距离,但甘同学却每天不辞劳苦跑到15号楼来给蒲湘南送早餐,只要有空就在微信上嘘寒问暖,隔三差五还送个花什么的。
从地狱般的高三挣扎出来,挤过了高考的独木桥,进入一个全新的世界,许多同学已经迫不及待开始享受起大学的轻松时光。才刚开学两周,宿舍楼下每到晚上,就都是成双成对、依依不舍的小情侣了。
谢文楠自己和同学发展顺利,便也迸发出了做红娘的热情,非要将蒲湘南和甘长风凑成一对。
好在军训的时光十分充实,不管男生女生都累得没什么力气想别的,甘长风也就早晚能抽出一点时间来骚扰蒲湘南。
过了开学季,除了周末,几乎没什么人在学校里摆摊,生意也肉眼可见地冷清了下来。蒲湘南也不再每天晚上去摆摊,但因为甘长风的存在,她也不能留在宿舍,索性把图书馆当成自己的根据地。
没有了每天接送,她跟陆雁北的关系似乎又回到了普通室友的状态,不疏远,但也不亲近。
一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军训已经进入尾声,新生们也即将迎来在大学的第一个假期,国庆节。
七天假期,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除了本地人陆雁北,其他人都不能回家,所以提前好几天,宿舍里就开始商量国庆节要去哪里玩儿了。
到了北京,大家当然想去看那些久仰大名的著名景点。但陆雁北作为本地人,十分良心地建议大家国庆这样的假期就不要去故宫、长城这类热门旅游景点了。旅游黄金周,景点里乌泱泱地都是人头,连拍个照都会淹没在人海,根本没有任何体验可言。
“那我想去看《故都的秋》里面写的那些风景,陶然亭的芦花,钓鱼台的柳影,玉泉山的夜月,潭柘寺的钟声。”谢文楠说。
很好,一个被名家名作荼毒的倒霉孩子出现了。
苏日娜同学的理想就朴素多了,想吃一顿正宗的北京烤鸭。陆雁北都不好意思打击她,其实北京人都不会特意去吃北京烤鸭,名气远比味道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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