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正好快到午饭时间了，我请你们。”蒲湘南笑得眯起眼睛，“不过太贵的请不起，各位英雄高抬贵手，替我省点钱。”
    大抵这个年纪的男孩女孩，自尊心强，很少有这样坦荡地承认自己经济拮据，而又不因此表现出半点自卑的。陆雁北在一旁看着她，油然生出一种十分奇妙的感觉。
    在市中心吃了一锅过桥米线，一行人便直奔小商品批发市场，在这里转悠了一下午，挑了一个编织袋的东西，大都是女孩子会喜欢的东西，种类繁多、花样齐全，而且款式也都很不错，陆雁北猜测应该能卖得不错。
    回到学校时夕阳西下，正是吃完饭的时间。蒲湘南连饭都顾不上吃，直奔三食堂门口，把摊子摆了出来。
    还别说，虽然来来往往的人群目的地是食堂，但人流量那么大，总有人不着急，停下来看看货色。蒲湘南嘴巴甜，人也长得好看，不管卖什么都能亲身上阵试用，效果十分显著。
    她还能抽空招呼一旁的舍友，“都饿了吧？你们先去吃饭吧，这里我一个人就可以。”
    “我给你带一份晚饭回宿舍。”陆雁北想了想，说。
    但直到天黑透，这份晚饭放凉了，蒲湘南也没有回来。陆雁北索性拎着饭盒又去了三食堂，临出门时，又折回来拿了自己的水杯。
    三食堂门口的路灯已经亮了起来，一溜儿地摊就摆在路灯下，一个挨着一个，蒲湘南混在人群之中，并不显眼。摊子有两个人在问价，陆雁北走近了一些，就听出她声音已经沙哑了许多，显然没少费口舌。
    她默默将水杯递了过去。
    蒲湘南一口气灌下半杯水，这才长出了一口气，“谢谢，我这还是头一回知道什么叫嗓子都快冒烟了。”
    送走了这波客人，她从陆雁北手中接过饭盒，也不嫌凉，埋头吃得十分欢唱。陆雁北撑开小马扎在她身边坐下，觉得自己心里对这个人似乎有了无限的疑问，但交浅言深，哪一个问题都不适合开口。
    第4章 排斥
    过了九点，在外面闲逛的学生就不多了，蒲湘南便也收拾摊子回了宿舍。
    陆雁北一手拎着小马扎，眼看蒲湘南收拾好包袱，立刻拉远了跟自己之间的距离，忍不住“啧”了一声。小没良心的，亏她还勤勤恳恳在这里帮了一晚上的忙，嗓子都快哑了，结果还是一点都不亲近？
    她当然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人。
    见对方拎起编织袋要走，她立刻凑过去，伸手接住了袋子，“我帮你拎吧？”
    “不用不用。”蒲湘南连忙往旁边让。
    陆雁北坚持握住袋子的一边提手，“这袋子都快有你高了，挺沉的吧？我总不能在一边干看着，让人看到了以为我虐待同学。”她看了看蒲湘南，“要不咱们一人一边？”
    蒲湘南鼓了鼓脸颊，对她的这种说法非常不满意。但是陆雁北已经占据主动，牢牢握住了一根提手，没有半点退缩的意思，她也只好从了。
    两人继续往前走，陆雁北见蒲湘南一直往旁边走，一副要跟自己拉开距离，但又限于提手的长度不能拉得太开，不高兴地鼓起脸颊的样子，不由在心里乐了一下。
    甚至有点想伸手捏两把。
    但是用膝盖想也知道，小同学估计被她一碰立刻就会炸掉，于是只能遗憾地打消了这个念头。
    可又不甘心就这么安分下来，所以她垂着头盯着编织袋提手看了一会儿，突然开口，“同学，你知道动滑轮吗？”
    “嗯？”蒲湘南完全没有理解她突如其来的话题。
    陆雁北用拎着小马扎的另一只手比划了一下，两人的手臂和中间的编织袋，“我们这个，就是个典型的动滑轮模型。动滑轮最多可以节省一半的力，前提是两条线要垂直于地面，夹角越大，所用的力就越大，明白？”
    “……”毕竟是自己有意识拉开的距离，蒲湘南立刻就听懂了，惭愧地往陆雁北的方向靠了两步。
    陆雁北终于满意地闭上了嘴。
    ……
    宿舍门一打开，就听见谢文楠咋咋呼呼的声音，“你这样不行，太僵硬了，你得摆个姿势……我说你怎么这么紧张？”
    “这是在干什么？”陆雁北先一步进了门，开口问。
    “拍照呢！”谢文楠对着手机调整焦距，头也不回地道。
    陆雁北没问为什么拍照，因为谢文楠和苏日娜身上都穿着军训服，很显然是在新鲜。
    “我朋友圈里都是晒照片的，咱们也不能落后。”谢文楠拍好了苏日娜的照片，把手机还给她，这才转回头来，兴致勃勃地对两人道，“你们也换上衣服，咱们拍个合照。”
    这种集体活动并不讨厌，陆雁北和蒲湘南都没有拒绝，放下东西，去阳台上拿已经洗好晾干了的军训服。
    见蒲湘南还要上床去换衣服，陆雁北伸手拉了她一把，“你怎么这么拧巴？”她站到蒲湘南的座位前，背过身，“我替你挡一下，行了吧？”
    蒲湘南有点不好意思，抿着唇点头。
    陆雁北三两下换好了衣服，一边整理头发一边转头去看，见蒲湘南也换好了衣服，不由挑了挑眉。
    她算是知道蒲湘南脸皮薄，虽然心里觉得好笑，但面上半点都没显露出来。结果谢文楠在一边“扑哧”一声笑了，“小小，你这一身是怎么回事？看起来真的好像偷穿了大人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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