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可以。」梁天光不解琉璃要做什么,依旧风度翩翩表示理解,当然,如果他有预知能力的话,也许就不会答应的这么痛快了……
琉璃掏出一个竹筒,拧开,咕咚咕咚喝了两口水。
站在她对面的梁天光清楚地看到,她的手在微微颤抖,似乎十分紧张。
结果琉璃喝完水,背过身,面向席位,没有看他。
台上有雪梅酿,有荣山真人,有一群长老,更有一个风兮梧。
席位上众人瞧着这要勇争冠军的雪琉璃举止奇怪,皆好奇地看向她,除了风兮梧。
荣山真人瞥向雪梅酿,笑道:
「琉璃害怕了?」
雪梅酿不急不缓端起一个茶碗,灵气氤氲从茶盖缝中裊裊溢出,道:「我看……不一定。」
「那她是要做什么?」
「等着看不就知道了。」
琉璃没有让众人疑惑太久,她拿出了一个——大喇叭。
十分眼熟的大喇叭,瞧着象是演武场执事那借的。
琉璃将喇叭举到嘴边:「喂,喂喂……大家好。」
声音响彻整个演武场,喇叭正对着的地方受灾最重,直接被音波轰击,幸好众长老修为高深,才没被琉璃给吓出心脏病来。
雪梅酿端着茶碗的手微微晃着,诶,看戏看戏。
琉璃直指她的目标,双眼紧紧盯着风兮梧:「弟子雪琉璃,今日当着众人的面,是想请教梧桐山的风兮梧真人一件事。」
风兮梧坐在后排,双手轻轻落在膝盖上,被琉璃的话吸引,所有人在同一时间向她看去,而她稳坐高台不动如山,开口沉沉。
「说。」
一个字,险些把琉璃方才做好的心理建设打散,她悄悄抽了下鼻子,看着台上既美丽又疏离的那人,心脏七上八下乱的很。
凭什么自己努力那么久,她却彷彿一点都不受影响。
琉璃再一次举起大喇叭,势要跟风兮梧把事儿掰扯个明白,继续喊话道:
「修士修行,是否当以诚为本,无愧于天地,无愧于己心?」
面对琉璃的挑衅,风兮梧依旧固若金汤:「是。」
「那么风真人月余之前的约定是否还算数?」彷彿怕她反悔一般,琉璃立刻补充,「那时我说苍天为证厚土为鉴,不可反悔,真人亲口答应下来的,现在是否依旧作数!」
从琉璃滔滔不绝地把话秃噜完到风兮梧回话不过几秒时间,如此短暂的时间内,一颗心就像被烫到一样咚咚乱跳。
她是故意的,故意当着众人的面发难,就是为了逼风兮梧答应自己。
可她依旧紧张,万一风兮梧就是死了心要反悔呢?
毕竟每一对夫妻离婚前都曾许下过海誓山盟。
更何况琉璃和风兮梧还没有领师徒证!!!
她紧紧地、一丁点儿细节都不放过地盯着风兮梧,于是幸运地捕捉到了她面上转瞬即逝的奇异笑容。也许除了琉璃本人,在没有第二个人发现。
风兮梧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反而反问:「雪琉璃,你为何想赢?」
「……」琉璃抿抿唇,答道,「真人曾与我誓约,倘若我能赢得师门大比第一名,便会收我为徒。我想拜真人为师。」
「若没有这个约定呢?」风兮梧微微颔首,一双如幽潭般深不见底的眼瞳强硬地锁定琉璃,让她无法逃避,无法退缩。
琉璃张了张嘴巴,片刻,声音低了些:「自然也是想赢的。」
可现在知道了两人之间有这个赌约后,众人便都猜出了琉璃的真实想法,她想赢,却不会像现在这般努力了。
于是风兮梧便问:「修行凶险,尽全力尚会输,不尽全力你又该如何走下去?」
琉璃举着大喇叭,半晌儿,无言。
围观比赛的弟子们已经议论起来:「原来风真人还没有收雪师姐为师啊。」
「啧啧……」
更多的,倒也不敢说了,毕竟这里还有许多长辈。
但他们不敢说了,决定心照不宣暗下交流了,琉璃反倒又举起了喇叭:
「风真人,你真的想知道吗?」
风兮梧轻声:「说。」
琉璃深吸一口气,决定了,破罐子破摔!
她喊道:「因为对弟子来说,一时的输赢根本不重要,我会尽全力,但那会是我认为需要的地方。」
「哪些地方?」
「……这个等真人收弟子为徒了,弟子就说!」琉璃硬抗着风兮梧带来的压力把这个问题略过。
幸好,她也不逼她,只是又问了她曾经问过琉璃,琉璃却没有答上来的问题:
「你求的道,是什么?」
琉璃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已经带上了勇往无前的坚定:「我的道,就是谁也不能左右我的命运!」
以及,风兮梧的命运。
不知道这个答案,风兮梧会满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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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琉璃就知道了,风兮梧的内里其实跟她清风朗月的外表差距挺大,蔫儿坏蔫儿坏的,她竟然问:「若你拜入我门下,便要守我的规矩,可算违背你的道?」
琉璃:「……」
她缓慢地慎重地答:「我觉得道,可以是个蒸的松软的馒头,有弹性、很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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