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见到三清,心中激动万分,她拽着三人的胡子缠成了一小团子。而后,元始天尊调笑她玩心太重,应当将融仙骨这件事当为正事。然后便是施法凝成结界,请长圣仙子之骨,又牵出自己的魂魄,将这两样同时送入结界融合。最后……她便好了。好了以后,三清同用法力探视了她的身体,听说并无异样,她才松了一口气出来了。
他们一步步都走的小心翼翼,根本没有差错可言。
“三清探查过了,”银川有些迟钝,她忖度良久还是开了口,“我就是近日感觉身体怪怪的……”
别凝宛如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死死拽住银川的手腕,又将她推到自己梳妆用的铜镜面前,“说说?”
“看物看人都不对,”银川简直有这么难以启齿。
她一千五百年都不曾有过这种感觉,像是长途跋涉行于沙漠之人渴望水源;像疾病之时备受折磨之人盼望解脱;像是匍匐情,欲中间难耐之人望得狎昵。这是陌生的,她无知的,也是莫名其妙的一种感觉。
黄澄澄的铜镜中,依稀可辨的是银川的面颊,如今两坨昳丽红晕覆于双颊上,好似万花丛中两点绿。
银川因问:“我不会出什么问题吧?”这样的状态实在是……不正常啊!
别凝俯身搭上她凸骨的双肩,将脸凑在她隐隐泛红的耳边,“你说说,你此时此刻在想着什么?又想做什么?你说了,我才能清楚啊。”
对方声音一圈一圈回荡在耳边,如同魔音只叫她头脑晕眩,她竟有些难以自持想要反扑上去。
银川身为仙,自制力亦相当强盛,将人往旁边一推,“去去去,别离我这么近!我为何要告诉你?我不喜你,你还往我身边凑?贱啊!”
别凝覆于白纱之下的嘴角,微乎其微地上扬了一下,“我故意装作不知,你是在恼羞成怒,气急败坏。”
“呵呵——”银川斜睨她一眼,继续说道自己的事,“这么说罢……我仿佛不是我,我所见都不是我想见,我内心催使我去接触,去了解,都不是我真正想要做的。”
念及对方肯定有所不解,银川还特地引举了好几个例子,其中之一便是她今日遭遇。
“我从月老宫来时,路过蟠桃园,偶遇夹桃仙子……”银川愣了愣,看着别凝问,“你指尖抖什么?”
“……”别凝将露出长袖的手指往身后收了收,面色不改道:“你眼瞎,你继续说吧。”
银川:“……”小贱人,你污蔑我!
“我与夹桃仙子交集甚少,或说是敌人也不为过。
我与她同出生于一千四百八十四年前,我母亲长霄仙子与她母亲长歌仙子是对亲姊妹。
不过只因我相较她早出生半个时辰,所以……七岁半的夹桃就大闹蟠桃园,只因她要喊我一声姐姐。
从那时起,她就事事要强压我一头……后因我母亲死了,她母亲将我带回蟠桃园中视如亲子,后来夹桃仙子就更是厌恶我到极致,最后我被迫无奈只能下凡界攒功德。”
现在还能这么清晰地忆起一千多年间的事,银川突然发现自己真的是……太厉害了!
“我与夹桃仙子不过相处七年,她对我恨之入骨,我亦如此。我与她相遇,原本是不会搭理她的,就算遇见了也要换道而行……”银川想及此,多少有些心有余悸,还很震惊,“可我,可我偏偏过去了!你知道吗,我上去了!我对她施礼,打招呼,我我我,我还抱了她!”
天呐,这是凡间所说的那什么狗血吗?
是什么让身带“敌人”二字的人去拥抱敌人?
银川也不知啊!所以这才是不对劲的诡异之处啊!
一想起蟠桃园门前的夹桃仙子,还有夹桃仙子那副被人玷污一样的神情,她就心惊肉跳,如遭雷劈。
别凝将她拉起往宫外走,“你的确不对劲儿,那你还有别的不正常之处吗?”
银川先问去哪儿,别凝道去玉帝之处。她才暗暗点头,跟着人走,“还有,我……我想看女子,女子唯彤华宫的最好。也想看花,花为百花宫的花最艳。”
言出,二人皆是一惊。
银川看花并无不妥,只是前者彤华宫……如今只居一人。
说的可不就是别凝?
“你想看……我?”
“我不是,我没有,你听错了!”
“我只知你性子急不可耐,却不知你还敢说不敢认。”
“啊呸!认了又如何?我想看!你给吗?”
你不给!
银川心中敲定别凝不会随便让别人看自己的面容,所以才用白色纱绫将自己的半张脸遮住。
果真如她所料,银川听到别凝“嗤”地一声,“能见我面容者,除了我自己想给的,就只剩拿自己来换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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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在金銮殿正同几位仙家商量要事,二人无法大摇大摆进去打扰,只得在殿外等候。
银川百无聊赖地在殿外晃荡着脚步,别凝则是靠在一旁的仙柱之上。
银川看了一眼别凝,又见腾云驾雾的蟠龙在仙柱之上惟妙惟俏欲冲柱而飞,她心情顿时不好,且太阳穴跳动异常。
别凝就是踢断了仙柱才将她招了上来,不可谓无缘,这是缘,是让人猝不及防的缘。
“你踹断的那根仙柱是哪儿的?补好了吗?你赔了多少功德?”银川一连三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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