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撕扯起来,飞上九十九重的高空天庭,又遁入八十八重地府黑洞。
群星暗淡,日月无光,诸神都为这悲壮的大战流泪
自诩最英勇的修罗与夜叉们都羞愧的不敢露面。
阿依拉女王的后裔们自相残杀,命运的降临如此残酷无情。
就连中原的金色可汗也深受震撼
就连西域的安族人都胆寒躲藏。
从此天下只有一只白鹰
从此草原上只有一个白鹰旗。
苍天作证,厚土印证。
不需要时日,因为日月之间就是一日
不需要记载,因为音韵之间一切流传,
凤凰可能不是凤凰,
但白鹰就是白鹰。”
这样的歌谣传遍了军营,我想就这几天的工夫,这不知道由谁创作的叙事歌可能就会传遍草原,传到后代去。
就连最后那句暗讽我的词都会被传下去。
卓娜提亚曾经告诉过我他们部族的祖先,阿依拉女王的故事。
传说阿依拉女王的父亲是一个高十丈的巨人,眼光却连牧羊产羔的地方都够不到,阿依拉女王受了天命,是一个全身发光的白鹰钻入母亲的腹部后所生,天生聪明英勇,却因为父亲与兄弟的嫉妒而备受欺凌,部落也因为她父亲的昏庸而濒临灭亡。上天见到了这景象于心不忍,于是有一日,一只凤凰从中原飞到了草原来,叼起一朵毒花飞进了她父亲的喉咙当中,那巨人父亲便被毒死了。阿依拉女王就拨乱反正建立了布谷德部落,成为布谷德第一代女王,并且消灭了仇敌蠕蠕国。
卓娜提亚后来与我说,她在朝尚阁时读了前朝大允朝的史书,从外国传当中找到了芮国传,确定那就是她祖先的世仇蠕蠕国。
芮国的屠厉可汗向大允称臣,并朝大允皇帝求亲,皇帝派出了自己的女儿出塞,半路被生蛮掳走,再无消息。
卓娜提亚说,她大致猜得到当时的情况。
肯定是与白鹰相对的后人们称呼她为凤凰。
如此说的话可能有些牵强,我也如此问过。但是卓娜提亚说过,在漠北的旧龙城遗迹的布谷德陵墓中,被供奉的圣物就有一个破破烂烂的凤冠银饰,被布谷德人视为最珍贵的宝物。它当年被北伐的河西军抢走,阿依拉女王的棺木也被烧掉了。
“凤凰可能不是凤凰,
但白鹰就是白鹰。”
卓娜提亚确定了确实存在那样一个因为记述的疏忽,从人变成了凤凰的中原公主存在。布谷德人们始终认为女王上位是白鹰降临,如果再有凤凰再临就是天意下的大运到来。
可能是布谷德人觉得我是在有意把自己带入到他们崇拜的凤凰当中去,或是觉得我在卓娜提亚身边德不配位?就连给卓娜提亚和杉樱写的叙事诗中都要酸一嘴我。
可我也不在乎,我不想当李逸笙,更不会把自己嫁接到传说中的任何人身上。
夜深了,军营里终于也听不到作乐喝酒的声音。
卓娜提亚一个人在毡房里,坐在垫子上像是在思索着什么。我一直没有与她说话,希望可以让她一个人好好静一静,但总觉得她现在更需要有人说话。
“怎么了?提亚?”我开口问道。
“我,我也不知道。”她说道,“你记得杉樱的样子吧?”
“嗯?”我有些不懂她想说什么。“说实话,在我觉得没法接近你的最初的时间里,杉樱是我少数信任且可以交谈的人。”想想,我还是直接说了真话。
“杉樱啊,本来是个非常任性的孩子,而且脾气秉性不是很好,从小喜欢乱发火,也总是自己被自己气哭。——对啊,她一直都是个爱哭的孩子,就算遇到你的时候也会哭。”
确实如此,她一生气就喜欢哭。
“总是一个坏脾气的爱哭鬼的样子,当初天天与我吵架,吵起来后就会哭,一直这样,一直这样,当时真的让我感觉烦死了啊。”
她的表情像是在说一般的趣事一样,怀旧着,还有笑颜。
“可是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在她死了之后,我记得的模样,每次想起来的模样,都是杉樱笑的样子了。每次想回想一下吵架的样子,我却只能回忆起杉樱的笑容。”她的双眼像是硬撑着,却阻止不了泪光,就算脸上带着再好看的笑,也看得出来非常勉强。
“提亚。”我上前去,轻轻抱住了她,她却还是不肯哭出来。
“大家都在逼我,这么多年来都在逼我。却也在逼她。这孩子都懂了的道理,我却在最后才懂,我算,我算什么姐姐。”
她的哭声从喘息,到隐瞒,最终则像决堤一样,再也无法隐藏。
如此这一天,我刚认识卓娜提亚时还曾没心没肺的妄想过,如今却成真了,我也没有当时想的任何的高兴或是满足的情绪,只是觉得为她担心,为她一起心痛而已。
这一日,卓娜提亚失去了世上唯一,仅存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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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决战后的一天,也就是卓娜提亚于鹤翼川祭杉樱的前一天,她亲自写了一封信,遣使送到了莲华城属地里东征西讨的丰绒花手里。
而在当时,丰绒花虽然听说了杉樱的军队向西有了动向,却并不知道姐妹之间定下了决战,且已经通过决战分出了胜负。
“卓——女王的亲笔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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