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山山脚下,原来白山部落的领地上,绒花军的大旗飘扬,军户生火劳作,极为热闹。而在不远处,一支举着莲华城大旗的数百人的军队缓缓走来,若是细看也不难发现,为首的将军与军人都是女子。
一身形娇小的年轻姑娘,两鬓各梳了一个小辫子,穿着绿色的袍子,自绒花军军营中带着几个士兵驰骋而出,来到了那支女子军前。这人便是亲自出城迎接的丰绒花,而对面则是从莲华城出逃后不断被追剿,前来投诚和谈的安忒斯与她的安族军队。虽然安族军奔波逃亡近一年许,却看不出疲惫受怕的模样,仿佛一支胜了后的部队一样意气风发。
“安将军,贵客啊。”丰绒花笑道。她就算不笑双眼也如半月,笑起来更是甜美,安忒斯很是欣赏她的容貌,却也在心中敲着警钟。因为这外貌与绒花军的做派实在是不符,这肯定是个不简单的人。
“哪里,丰将军亲自迎接,还真是对我非常重视了。”安忒斯也说道。
“杉樱姐,别来无恙。”丰绒花对穿着白袍,在马背上低着头的杉樱说道。她经过两年的痛苦鏖战,与卓娜提亚近在咫尺却碍于誓言不能相见的痛苦,安忒斯的控制和欺辱,已经很难再从外表看出原来那倔强好强的样子。实际上杉樱不是对她们服了软,而是在心中一直担心着大姐安慕的安危。而且她最反感的人就是眼前的丰绒花。
“别人问话,回答!”安忒斯举起马鞭抽了她一下,杉樱痛的缩了缩身子,对丰绒花只是点了点头。
“安将军不要这么粗野,杉樱姐怎么说也是我的熟人。”丰绒花还是笑着说道。
“绒花妹,熟人什么的,我担不起。”她开口道。自小她就讨厌总是缠着卓娜提亚的丰绒花,自小她就觉得丰绒花与别人不同,说不上是什么,就是讨厌。如今这一个将军,一个只是女人的侍妾,令她觉得更是反感不堪。
“哪里的话,杉樱姐你可不知道,陛下有多想念你。”
“我可是叛贼,想杀我还差不多吧?”
“不要误会她啊,杉樱姐,一直以来想杀你的是我,不是她。”丰绒花还是笑眯眯的,语气还是甜美悦耳。但就连安忒斯都觉得不寒而栗。她第一次感觉到了丰绒花的笑可能不是伪装,她是真的发自心底喜欢自己的所作所为。安族人只是好战,而丰绒花则像是喜欢负面的一切一样。
丰绒花将众人带入军营,在大帐中摆大宴为他们接风。而安族军队也被赏赐了酒肉同乐,营中杀羊宰猪,备酒熬汤准备大庆一番。到了夜时,到处响着辽东歌谣,士兵们把酒言欢,安族兵们也聚在一起大快朵颐,大帐中丰绒花则用上等的料理和好酒招待安忒斯与几个头领。
而杉樱却被安排到了大帐外面,卫兵旁安排了一个外桌,在士兵旁显得极为惹眼。她对这种侮辱性的安排自然是恨得牙痒痒,是别人还则罢了,是丰绒花恰恰令她不爽至极。
丰绒花在大帐中座主位,面前摆了一桌酒菜,安忒斯和众头领也都摆了一桌酒肉,却都比丰绒花的要丰盛。安忒斯等安族人不知东方有甚礼节,只是觉得应该是不外乎尊客贱己的礼数而已,也没有太多在意。几倍蒸白酒入肚,暖了肠胃,也兴了兴致。
“诸位姐姐投我,我真的太高兴了。我也是自小听着安族战士的故事,一直以来想象着诸位姐姐的勇武飒爽,只可惜年少去了辽东,东西相隔太远,不像我们的女王,我是第一次见安族人。”
说的就和真的一样。布谷德军破莲华城时,丰绒花以好奇为名专门寻找任何可能是安族人的士兵加以虐杀,在布谷德军中极为有名。就像是小孩子撕扯没见过的小虫子一般,令人颤栗的行为。
“我在辽东最爱吃的菜肴,还属把腌菜和猪肉一起做成的炖菜,实在是人间美味,百吃不厌。相比草原的牛羊肉是另一番风味。”她如此说道。众人也纷纷品尝着这道菜,至少这句话她说的还是实话,确实很好吃。
“有了各位的相助,抓住安慕应该也不是太难的问题了,安慕除,西部就可以安定,在女王那里就是大功一件。少不了各位姐姐的好处。”她说着,从自己的主位站了起来,手里还是捧着自己的酒杯,“最重要的,后方安定了,女王肯定会继续南下,入主中原。到时候可是有的是大仗,有的是战争可以满足你们了。”
“白鹰女王想当桃花石的皇帝?我们可没听说过。”安忒斯有些惊讶,这是个很大的消息。
“当然了,布谷德现在兵强马壮,西征月者国没让女王看到什么价值,她更希望打中原,然后再回头灭月者国。”丰绒花拍了拍手,一群穿着素衣的侍女便端着菜肴低着头漫步走入大帐。仔细看不难发现她们高鼻深目的样子。她们上完菜,便一排站到了大帐中间。
“王公贵族当佣人总是笨手笨脚,但就是和真佣人不一样,所以笨手笨脚可以饶恕,对不对?”
“她们是月者国人?”安忒斯见状问道。
“不愧是安姐姐,真聪明。”丰绒花一拍手,佣人们仿佛把它误会成了什么命令,惊慌失措了一阵,又赶紧恢复了安静。
“我怎么听说女王和月者国和谈后,就把抓的那些王室都放回去了?”安忒斯问道。
“当然,但具体放多少是我的事,我抓了几十人,自己留了十几人,不过分。”她说着,漫步到了那些女佣旁。很显然,她们原本都是月者国的公主或郡主,与这些高鼻深目的月者贵族比起来,丰绒花显得更是娇小,矮了整整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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