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槐看着她正义凛然的样子,不由失笑,挑眉问道:“你当什么是奴隶?奴隶就是主人的东西,我想怎么用就这么用。”
她本十分愉悦的心情,此刻被弄的烦躁不已。偏对着这张脸,她又发不了火。扶槐身形晃动,伸手一握,将武功稀疏的李昭雪扣在怀中。李昭雪如何也挣扎不开,双眼急得通红,张口就咬在扶槐肩头。
扶槐一把将她摔在床上,欺身压上去,低吼道:“要不是你这张脸,我一定把你扔下海喂鱼!”
李昭雪慌忙大喊:“你把我扔下去吧!”
话音未落,就听“嘶”一声。李昭雪顿时浑身一冷,双臂连忙环抱胸前,蜷缩成一团。
扶槐冷笑一声,将手里的布料扔出。她悠然打量着眼前的猎物,眼底满是不屑,懒洋洋的说道:“想死还不容易?我可没绑着你。”
李昭雪咬唇不语。
她岂敢轻死,家里有白发老父,有垂鬓幼妹。若非为他们,李昭雪岂会自贱卖入诸宜宫。如今家中不知如何,她整日忧心忡忡,只盼着回去看一眼。
扶槐岂会不知李昭雪的软肋所在,她笑得肆意又温柔,指尖勾画李昭雪的眉眼。虽如春风拂柳,于李昭雪而言,却是一柄利刃反复划割。
扶槐感受到她轻颤,如小兽在爪牙下的恐惧。张扬的笑意从凤眼中溢出,她微微偏头,语调悠闲散漫的说:“你可不是什么小白兔,瞧着好拿捏,性子硬着呢。”
…就像那个人。
真像,这张脸真的太像了…
扶槐喃喃念着,沉溺于旧日余温之中,脸上的光影都变得柔和。她俯身吻在李昭雪唇上,酒气炙热。
李昭雪骤然扬起下颚,偏头避开扶槐的唇。扶槐在她耳边轻笑一声,伸手捏住她的下巴。
李昭雪脸色煞白,死死攥着锦被,强忍着作呕的屈辱,难堪的开口:“……你,你……用药吧。”
扶槐抬起头见她唇边咬一丝殷红衬得那张脸惨白如纸,与记忆中那人全然不同,顿时眉梢一挑眼底沁出阴郁。她勾唇笑的艳肆,手上渐渐用力,便如烈阳之下翻涌的海浪,肆虐狂暴偏有又灼人。
李昭雪脸色煞白,压碎细牙不肯示弱。
扶槐轻哼一声,似自语般笑道:“哦?原来你喜欢用药。”
李昭雪霎时脸色赤红,理智再也绷不住,猛然伸手推开扶槐。
扶槐伸手左右一拨,李昭雪两手落空,身子扑向她,似投怀送抱一般。扶槐顺势搂住她,顺着微凹的脊梁一截一截慢慢摩挲,眯起眼缓缓说道——
“用药多无趣……你若乖巧些,我也不会让你吃那些玩意。”
李昭雪跪在床上,不断告诫自己要忍住。为了回去与父亲妹妹团聚,如今所有的苦难都要咽下。纵是这般规劝自己,可她心头依旧忍不住悲愤交织:若当初知道所谓为奴为婢是这般,倒不如嫁给表哥!
扶槐怀抱着李昭雪,并瞧不见她脸色神情,听她呼吸急促却乖巧不动,只当是服软了,不由心中满意,轻抚她的发丝柔声哄道:“真乖。”
李昭雪霎时脸色由白转青,心头屈辱如浪翻涌。
扶槐却是兴致盎然,红唇微翘,哼起画舫里时新的俚曲:“小娘儿~跨篮卖馒烙,掀开~掀开布来~客官瞧,瞧一瞧,白糖馅儿如蜜桃……”
扶槐手下打拍,哼唱的兴致盎然,李昭雪却是又气又恨,欲死不能。她惦记家中亲人,想来此刻父亲已经收到那五十两白银。以父亲的性子吃了大亏必然不敢再冒险,五十两白银还了债应还有剩余,足够两人回乡下老家过安稳日子。
扶槐坐在床上搂着李昭雪调笑,她在床笫之间惯来纵情欢愉,面对李昭雪这样的雏儿有用不完的手段,昨日若不是李昭雪要死要活何必用药。
“如何?”
扶槐轻笑一声,揽着李昭雪慢慢放倒在床上。她抬手拔下金簪扔在地上,一头青丝流泻,轻轻甩头,那乌发便如绸缎抖动。丹凤眼敛着水光,舌尖舔过薄唇,衬着那明艳动人的笑颜,任是庙里的菩萨见了也要心酥神醉。
李昭雪望着坐在自己身上的诸宜宫宫主,心头涌起难言的不解:这女人要什么没有,怎偏来折磨我?难道是我前世欠她的?
她转念想起,若不是这女人真金白银买下自己,家里欠下那笔巨债不知要如何还,只可恨那放贷的设计陷害!
她素来恩怨分明,此刻冷静下来,知道怨不得扶槐。只盼她早早玩腻,自己熬过这一年回家团聚。又盼着父亲筹到钱,将自己赎回去。
扶槐昨日太过肆意,李昭雪身上还有伤,如何也不觉得快活,反倒疼得很。她盼着早早结束,无师自通的轻哼几声,想将扶槐糊弄过去。
扶槐惯来荤素不忌,自负是风月场上的老手,如今李昭雪竟敢敷衍,自然惹得她不快。扶槐冷哼一声抽出手指。她垂眼看去,见指上水迹盈盈,一缕一缕细细血丝。
李昭雪见扶槐突然抽身离开,顿时心头一松,紧接着又提到嗓子眼,唯恐扶槐又突然起了什么可怕念头。待听到门扉开合,扶槐脚步远去,李昭雪这才彻底松开一口气,没了筋骨一般软软摊在床上。
勾花轻纱下悬着夜明珠,荧柔皎洁,如一轮小小的月。
中秋月,葡萄架,一张四方桌,三五家常菜。父亲自饮自酌,妹妹咿咿呀呀哼着不知哪里学来的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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