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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清浅正逗着好饿,随口回道:“垂老不得安。”
    秦孤桐扑哧一声笑出来,晃晃肩膀,学着吴可堪挺着肚子走路的模样,笑叹道:“人家十月怀胎,都未必比得过他。”
    萧清浅凝眸望着她,深觉可爱。
    秦孤桐与她眼神一碰,顿时满脸通红。心道:我真是傻了!学吴可堪做甚么,清浅必定觉得我蠢不可救。
    萧清浅捏捏好饿的三角耳,柔然的绒毛让指尖微痒。她垂眸浅笑,替阿桐扯开话题:“阿桐还记得,今日见到那个说书人。”
    秦孤桐精神一震,肃然道:“当然,那人实在可疑。清浅你记不记得,我之前同你说过的。”
    秦孤桐见萧清浅侧头看着自己,以为她不明,连忙解释道:“就是雅弗说过的那个‘闪’,必定就是那晚我在鹤鸣后山遇到的说书人。当时我一刀刺穿他心室,按理必死无疑。但今日,我见这个说书的,实在…太像了。”
    她皱眉咬牙,一脸苦恼。萧清浅见之,心头一乐。她指尖微动,戳了戳好饿的小脑袋。桌面甚滑,好饿扑地一声趴下。
    “笨死了。”秦孤桐嫌弃的笑道,伸手拎起它后颈皮,在眼前晃了晃,嘲笑道,“你这样以后如何抓老鼠,嗯?”
    好饿圆溜溜的眼睛,一瞬不瞬的望着她。四肢软趴趴的垂着,委屈极了。
    秦孤桐叹了口气,捏捏它的爪子,一本正经道:“算了算了,你日后就食素吧,野蕨芋薯也挺好。”
    好饿更加委屈,呜呜叫唤。似在据理力争——不吃老鼠,也不吃野蕨芋薯!生而为狸豹,要吃就是赤麂、香獐…
    两人一兽正嬉闹着,扣门声响。
    秦孤桐应声开门,碧云拎着食盒进来,歉意施礼:“打扰两位小姐谈笑,还请见谅。老爷恐两位饿着,然厨房准了茶点小食。”
    五彩点螺花鸟食盒层层打开,糖炒麻元、绿豆元、桂花酥糖、三拼果盘,另有一碟两色蘸酱。
    碧云将碗碟一一放好,取出火折子,燃起灯。
    秦孤桐送碧云出门,折身到厢房捧来铜盆搁在桌上,对萧清浅道:“来,净手。”又从包裹里取出巾帕,笑道:“不知吴家厨子手艺如何,但愿好过今天客栈的。一会尝尝看。”
    萧清浅乖乖将手放进去,闻她对午饭耿耿于怀,不由笑道:“你吃,我不饿。”
    秦孤桐拿着手绢替清浅擦拭,笑盈盈望着她,不容置疑道:“不行,多少吃些。外面天色都暗下,这时候送点心,只怕晚餐难下咽吆。”
    萧清浅仰头望着她,轻轻应了一声:“嗯。”
    眼波横秀,眸光醉人。
    秦孤桐心中一提,蓦然握紧她手腕。星眸璀璨,凝目痴痴看着她。嘴唇蠕动,欲说还休,欲休不甘——若说卿无情,我自不信。
    此念一起,秦孤桐顿时精神振奋。她深吸一口气,唇开唇合…却不曾吐出一个字,反而脸涨得通红。
    萧清浅见她腮透胭脂色,想言不敢言。情浓心软,正要开口,却听外面响起奇异声响。她眸中寒光一闪而过,浅笑望向秦孤桐:“阿桐,流春城或许好过太和,然而青飞疏定然不如你好。”
    秦孤桐突闻此言,猛然一愣。惊喜无措的望着她,哆哆嗦嗦唤道:“清、清浅,我我…清浅,我喜欢你!”
    奇异轻啸渐渐急促,清浅神情不变。她含笑凝望着秦孤桐,微微颌首,倾身伏在她耳边:“我知道…”
    修长白皙的指尖拂过秦孤桐的睡穴。
    屋中霎时静默,少顷响起幽然温柔的声音:“并非我想往流春城,只因它最远而已。”
    第67章
    安置好秦孤桐, 萧清浅施然落座。灯光掠鬓,美人生辉。她持箸夹起一块桂花酥糖。启唇咬了一角,细细咀嚼——甜腻了些,阿桐大概不喜。
    地上人影瘦, 窗外月华浓。
    槅扇门上升起一道人影,影子摇曳,抑扬顿挫的咨嗟惋叹:“落魄江湖打秋风, 无情故人拒开门…唉!说书人一声长叹。”
    声音轻不可闻, 却又言在耳边。萧清浅漫不经心的将桂花酥糖放回碟中。玉手纤纤,衬得洁白象箸隐隐发黄。她指尖一捻, 投箸而出。
    七寸六分的象箸如箭飞出。筷尾方平,斜边猛然撞上侧墙。借力反弹,直冲门边而去。筷头“啪”一声顶冲开门栓。
    门扉“吱呀”一声。
    一柄折扇抵着门边,轻轻推开些许。说书人提起青衫下摆, 迈腿进来。站在门边拱手一礼,笑容可掬道:“江湖有缘,不曾想能在此见到您。咦, 秦女侠呢?”
    他见萧清浅端坐不语,霜华剑搁在桌上,却也不害怕, 探头打量两眼, 啧啧怪笑:“天下脏事多得是, 你能遮几件?”
    萧清浅不为所动, 按捺杀意, 淡淡回道:“天下恶人多得是,我能杀几人。”
    说书人当然知她言下之意,可生来有张欠揍的贱嘴皮。顶着威胁之意,也要唠叨一二。他拱手作揖,一鞠到底,嬉笑道:“何止几人,您能杀好些人呢。只别杀小生就成。”
    萧清浅知他秉性,瞥了一眼八宝避风伞灯,只闲闲道:“死前可要再说一两句?”
    说书人偏身望去,并不见端倪。他摇摇折扇,露出夸张的惊叹:“弥赛亚殿下,你可是拯救世间的神,怎如今开口闭口就是杀人,莫不是堕入魔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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