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如睁着眼睛,觉得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到底是……什么事?”
箫悦低着头,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
小如眼睛越睁越大,刚听完箫悦的话,就连连往后提,拼命的摇头,咬着嘴唇,什么话都不敢说。
箫悦又轻轻叹了口气,将桌子上另外一杯茶推给小如,说道:“冷静点,喝口茶,听我说。”
方宴站在一边看着。
他从来不喝茶,唐荟和箫悦是知道的。
另外一杯茶,本来就是给小如准备好的。
箫悦擒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又抿了一口茶,摆出了一副谈判的架势。
本来就是谈判。
箫悦道:“你和易鼎音乐……不,你和荣阳集团达成的那些协议,准确的来说,是你和唐二爷达成的协议,我都知道。无非就是你帮他们弄垮箫氏,他帮你救你父亲,帮你付巨额的医药费,不对,光凭这个,其实如果你问我要,我也可以给你,唐二爷一定是给你许诺了别的什么东西,你才对他这么肝脑涂地,对不对?”
小如低着头,盯着茶水上起起伏伏的茶叶,默不作声。
箫悦顿了顿,继续说道:“让我猜猜,是不是唐二爷答应你,帮你平反你父亲当年的冤案?”
小如猛地抬起头来,盯着箫悦的脸看,她恐惧地看着面前的这个女人,声音有点颤抖,她说道:“你怎么知道的?”
箫悦食指抵在唇边上,轻轻笑了出来:“我身边有一个小傻瓜,也是你父亲当年那件案子的受害者之一。”
自从她把小如的家世背景翻了个透彻,却无意间翻到了这件事情。
箫悦一直不忍心让唐荟知道当年的真相,在知道了小如也跟当年那件事情有关之后,也怀疑上了她,就再也没有把小如放在唐荟身边了。
小如眼睛里含着泪,说道:“我父亲本来就是被冤枉的,他受了那么多年的苦,老了还得了个这样的病……我这样做,又做错了什么?”
箫悦轻声道:“对啊,你没做错什么。”
就像当年唐荟所做的一样,她也没有做错什么。
她只是想为她的父亲平反冤案而已。
箫悦顿了顿,说道:“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的父亲的案子,到底是冤案呢,还是真有其事呢?”
小如不吭声了,一双眼睛死死地瞪着箫悦看。
箫悦道:“我知道你肯定不会怀疑自己的父亲,觉得自己父亲肯定是被冤枉的,自己的父亲是个好人。”
但是人心事会变的。
箫悦又笑了,说道:“但是你也不能确定,对不对?”
小如犹豫了,咬着下唇,半天才说出几个字来:“我……我不知道。”
箫悦赞赏道:“好孩子,你明白这点就好。”
箫悦吹着茶杯里的茶水,那雾气打着圈儿往上飘,迷了人的眼睛。箫悦透过那雾蒙蒙被扭曲了的空气,往窗外看去,连那洁白的雪,都隐隐有些扭曲起来。
箫悦说道:“你连你父亲的案子是真是假都不知道,就相信唐二爷真的能帮你?”
这个孩子跟当年的唐荟是一样的心思。
小如咬着下唇,不说话了。
箫悦笑眯眯的,把桌子上的一份文件拿了过来,递给了她。
那是一份法院起诉书。
小如仔细地看着起诉书上所列的条条框框,越往下看,眼睛瞪得越大,看到最后,连手都抖了,脸色发白,根本说不出话来。
这就是箫悦要她做的事情了。
箫悦不说话了,静静地看着她。
小如闭了闭眼睛,似乎是非常的挣扎,她想了许久许久,甚至雪都停了,方宴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
最后小如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她已经别无选择了。
……
一个月之后,小如向警方报案,称荣阳集团以自己父亲的生命安全为要挟,胁迫她去偷取自己的东家箫氏娱乐的一些重要的机密文件。
小如以泪洗面,哭的泣不成声,向警方叙述自己所做的一切,并且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荣阳集团的头上。
其实对于警方而言,这是一件小事。
不过就是最平常的商战而已,再闹,也闹不到他们头上来,最多两家公司和解一下,也就这么算了,闹不到太过的地方去。
但是偏偏这件事情,扯到了小如的父亲,一个危在旦夕的老人。
箫悦带着箫氏娱乐,在后面暗中推波助澜。
公众的视线聚集点并不在商战上,而是那一个孤苦无依、危在旦夕,却还被人要挟住了,以一个老人的生命来做筹码。
实在是太不要脸了。
观众们永远是同情弱者的。
只要在这件事情上,让大众的目光,聚集到了小如的父亲上,那么舆论就会向着箫氏娱乐一边倒,并且谴责着荣阳集团的卑鄙无耻。
一旦大众的天平倾斜,那么这场战争的输赢,已经成了定论了。
让警方大跌眼镜的是,小如完全没有和平解决的意思,她反应飞快,动作迅速,看着舆论已经开始炒作了起来,便刻不容缓地,向法院提交了一份起诉书。
既然已经起诉了,那么这件事情,就不那么单纯了。
原告是她,被告是易鼎音乐,证据五花八门,分门别类,看的负责这起案件的律师都有点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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