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荟觉得有点冷,窗户开着,风吹进来,但偏偏并不是身体冷,而是心冷。
唐荟低声道:“然后呢?除了这些。”
高瑞道:“箫悦应该是想护着你的,她不会相信这件事是你干的,但是她还有一整个董事会要顾及,所以暂时可能会很忙,让你先到我那里住一段时间。”
高瑞像是自我催眠一般地重复了一遍:“她肯定不会相信的。”
唐荟也笑了笑:“对,她肯定不会相信的。”
但是是真的吗?
她不止一次地骗过她。
从九年前的那件事情,到两年前她们相遇的时候,甚至是那场相遇都是人为的可以安排,都是在欺骗她。
都是利用她的感情背叛她。
箫悦真的会相信她吗?
真的会吗?
真的是因为想要保护她,才让她去高瑞家住一段时间,而不是因为不相信她,不信任她?
唐荟觉得心越来越冷。
她根本不敢保证。
那些甜蜜的拥在一起的日子,她都回忆不起来了。
而那么深刻的痛苦和背叛,就像潮水一般,汹涌而至地冲刷过来,快要冲垮了她。
她给过她亲吻,她也给过她伤害。
她的一切一切,都是箫悦给的。
如果她真的不相信她了,她又该怎么办?
唐荟觉得有点头晕,狠狠地掐住了自己的眉心。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了,便很快的生根发芽,枝藤缠绕,深深的埋藏进了心里,就算平静了两年的时光,但是也依旧在那里,丝毫都没有变过。
她该怎么办?
前面的车似乎不堵了,高瑞便掐灭了烟,把窗户关上了,暖气重新充盈了整个车里面。
唐荟只觉得越来越冷,冷的都要把自己蜷缩起来。
已经是将近十点钟,路上的车辆越来越少,高瑞凝视着窗外,月亮似乎又出来了,冷冷的月光洒了下来,又是醉人,又是无情。
他发动了车,向着他家的方向远去,与箫悦的公寓完全的背道而驰。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唐荟被安置在高瑞的客房里面,高瑞给她铺好床,唐荟躺进床里面,眼睛睁得大大的,目光灼灼地盯着高瑞看,突然问道:“那你相信我吗?”
高瑞坐在她床边,伸手抚摸她的眼睛。
睫羽颤抖,扑闪了一下,唐荟安静地闭上眼睛。
高瑞轻声说道:“我和你认识了十一年,怎么可能不相信你呢?”
一晃眼,十一年都过去了。
唐荟便笑了,眉目弯弯的样子。
唐荟窝在被子里面,像一只慵懒的猫,两只手抓着被子,说道:“那你说箫悦会相信我吗?”
高瑞顿了顿,轻声说道:“一定会的。”
嗯,一定会的。
高瑞把唐荟安顿好了,回了主卧,老徐脱的赤条条的,拿着一份杂志随意的翻着,看见高瑞进来了,想搂过来好好亲热亲热,可惜被高瑞一把给推开了。
“今天没心情,别动。”
老徐作为一个标准的妻奴,向来高瑞说一不是二,看见高瑞这么说,把杂志一扔,还是坚定不移地把人搂了过来,搂进了怀里。高瑞觉得有点别扭,也就意思意思地挣扎两下,他们都睡了十多年了,什么花样没玩过,还真不太在乎这个。
老徐安安静静地抱着他,吻了吻他的头发。
高瑞想事情想的出神,冷不丁地来了一句:“你说她们会好起来吗?”
老徐道:“会好的,我们这么多年,也不都这么过来了吗。”
但愿吧。
唐荟早上醒来的时候还有点恍惚,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感觉。她揉着眼睛从床上下来,差点没直接滚下来,时差还没完全倒过来,头有点痛,当年被撞过还为此被压着住了几个月院的那块头皮一跳一跳的,痛的发麻,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了。
她很快无视了这种感觉,高瑞家里没人在,老徐和高瑞都上班各自忙各自的去了,留了唐荟一个人在家,高瑞留了张纸条在冰箱贴上,嘱咐唐荟今天好好休息,桌子上有早餐,最近的媒体对箫氏娱乐都非常敏感,如果有记者问这个,千万要小心。
唐荟揉揉头,漫无目的地在房间里晃了一圈。
她还没有计划拍什么新片,本来想休息个半年,不要那么着急拍,正好在家好好陪陪箫悦。
结果她只不过是出了趟国,就出了件这样的事情。
唐荟想了想,还是决定回公寓那边看看,虽然箫悦和高瑞都告诉她,最近最好都不要轻举妄动,但是她偷偷摸摸地回家一趟,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吧?
唐荟带上了墨镜口罩,把自己裹的臃肿,保证她那个抛弃她出国的妈站在她面前都认不出她来,便拿了放在柜子上的备用钥匙,塞进钱包里,就出了门。
事实证明这样的伪装效果非常非常好,她把自己裹成了一个粽子,塞进出租车里面,连出租车司机都多看了她好几眼,似乎还是没有认出来。
不过也或许出租车司机从不看电视剧,认不出她来也是正常的。
箫悦的公寓和高瑞家隔的还挺远的,不仅远,还得下车步行一段小路,才能到她小区门口。
唐荟从出租车上下来,正准备付钱,出租车司机摇下窗户笑出了一脸皱纹:“你是唐荟是吧,我女儿特别喜欢您,要不您给我签个名,车钱我就不收您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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